我的中學並沒給我留下什麼好印象,成績時常亮起紅燈以至於整個中學壓力很大,即使哥哥和奈美子從未因為這事責怪過我,可不代表這樣我的壓力會小一點,這種生活下心情完全說不上愉悅,甚至就連畢業典禮也索然無味。
我成績起伏不定並不代表我人緣不好,和小學一樣回家時僅剩下第二顆扣子還孤單的掛在那裏,奈美子笑而不語接過那枚扣子收了起來,回家的路上她盯著反光鏡裏的我看了半天突然說:“總聽有人說我們像,仔細看看還真的有點。”
其實這話我也沒少聽過,就連小淳也這麼說,每次聽心裏都有一點小得意,仔細看著自己在鏡子裏的樣子:平直的眉毛眉稍甚至有些上揚揚,原本遺傳自父親的瑞鳳眼越長大去越有些向奈美子的桃花眼發展,一樣的薄唇,隻是我沒有歐洲血統鼻子沒她那麼挺拔,下巴的棱角也遺傳自父親更鮮明一些,乍看之下樣貌的確有些像,但是能讓大家都說像的大概是氣質,從小我就學習奈美子的樣子,走路的樣子,說話的樣子,憤怒的樣子,開心的樣子,甚至是笑的樣子,久而久之就成了習慣甚至不由自主,這些學來的樣子也慢慢變成了我的樣子無意識的模仿著,甚至是細微的小動作都極其相似。“你要是上電視參加模仿秀來模仿我肯定得第一。”她這麼說那就一定是對的。
這次劍道大賽的預選賽我也有參加,第一次正式比賽失利留下的陰影還沒完全散去,可按照教練的話說:打破失敗陰影的最好辦法就是迎來一場成功。而且這一次,他認為我已經準備好。
預選賽的排場比正式比賽小很多也沒有觀眾,這樣我放鬆下來,一旦心情冷靜下來麵對對手就變得簡單許多,平時訓練的內容在腦子裏清晰地重現,每一次格擋,每一次進攻不再意氣用事,走得是腦子。教練一直以來的單訓加上日暮桑那裏看來的狠辣招式,很快就擊敗對手拿到了複賽的門票。
資格賽後沒多久高中申請考試的結果就出來了,發揮得還不錯可實力擺在那裏,重點高中是沒機會了不過勉強上了一等也算是可喜可賀。
升學的假期很長卻也禁不住揮霍,被欣妍接回中國住了一個月長胖了五斤,回國後哥哥死纏爛打好像將要訣別一般把我留著住了半個月,然後……就該開學了。
人生第三次入學,自己辦好了全部手續,開學前一天日暮桑第一次在我的包廂裏放了酒,她說我現在長大了可以喝酒,可我分明還未成年。沒有喝酒卻粘了酒味,沒有抽煙卻粘了煙味,就像我沒有偷女人卻粘滿了日暮桑的脂粉氣。
我進家門時已經十一點了,奈美子還沒睡一直等在客廳裏,見我回來頗有指責的意思,迎上前剛想接過我的書包就聞到了那種煙酒和女人混合的味道,她的手不自覺的停頓了一下,動作很微小卻被我看在眼裏,也許是因為幼稚,也許是因為想看看在她心中我存在的位置,我並沒有任何解釋,甚至目光中帶著一絲不尋常的挑釁。
“去洗澡吧。”她臉上尷尬的神情隻出現了一瞬間便恢複如常,把我的衣服扒下來扔進洗衣機的滾筒裏,放好熱水讓我洗澡,甚至沒有一絲吃醋的表現。我把頭埋進浴缸不斷的吐著泡泡,腦子裏滿是可怕的念頭:我也許真的沒有那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