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奈美子身後被擠的東倒西歪,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天的保安沒有跟上來,單留我們兩個人在人群中掙紮。
我正渾渾噩噩的走著,突然手臂上一緊,不知被誰狠狠的抓住了,另一隻手就一下子從奈美子的手心裏脫了出來,那一刻我的心狠狠抽動了一下,不安的感覺隨之而來。
我回頭去看,正對上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怨毒的瞪著我。我記得這個人,奈美子在北海道宣傳時就是他擾亂了會場秩序導致活動沒法繼續。
我還沒來得及考慮他怎麼會跑到東京來就感到手臂被他扯的生疼,也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氣,整個人被他拽了一個踉蹌,要不是還有人擠著就要一屁股坐到地上了。
奈美子察覺到我的手滑脫後反應很快,回身過來就正看到我踉蹌的往後退,她沒有絲毫猶豫的搶過了旁邊某個記者手裏的相機就朝著那個人的手砸了過去!
相機鏡頭碎掉的聲音在耳邊炸開,奈美子這一下用了很大的力氣,質量上乘的相機變成了廢鐵,那個人手臂吃痛下意識的鬆開手,我趁著這個空檔趕緊把胳膊抽回來,這時候奈美子把我扯到她的身後,手裏卻還拿著剛剛打人用的相機。那麼明顯的敵對與保護……
人群中一陣騷動,當著這麼多記者的麵打了粉絲不是一個小問題,奈美子的嘴唇一勾,伸出手指放在唇上,一個簡單的噤聲的手勢,竟然真的就讓大家放下了相機,那個男人從打擊中回過神來,大張著嘴卻被奈美子的“噓”把還沒喊出來的話給堵了回去。
“這裏難道沒有我的粉絲麼?”她翹起的唇角撩動著每一個人的心髒,突然人群中就爆發出了一陣喊聲:“我!”“我就是奈美子桑您的粉絲!”接著幾個人就撥開人群擠了過來,自願充當起了人牆,為奈美子和我開出了一條路來。
我回頭看的時候那個人還呆站在原地,頭頂上為數不多的頭發隨風搖曳。我突然有些可憐他,他對奈美子的愛大概太深沉了,以至於沉浸在那些幻想中無法自拔,也許他早已無法分清什麼是幻想什麼是現實……
我這麼想著不由得就用力握緊了手,生怕我的奈美子也會像幻想的一樣消失了。她的手被我突然攥緊卻並沒有回頭,隻是更用力的握緊了我的手,手上微微發疼的感覺告訴我這不是幻覺,她真是的存在著,離我不過一步之遙。
大家都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隻字未提剛才打人的事,奈美子走上台坐在最中間,我也難得的不用溜邊而是坐在了她的身邊,台下閃光燈不斷的閃爍著,奈美子調試了一下話筒才開口:“最近這段時間因為我所謂的私生子鬧出不少事,在這裏我要對廣大的歌迷說一聲抱歉,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她的手又在桌下捉住了我正不知道應該怎麼擺的小手,表麵上卻還不動聲色的繼續說道:“我沒法無視這些,尤其是這些流言傷害到了我最重要的人們,今天我就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去醫院的這段因為距離有保安的護送走的容易多了,記者們不能進入醫院隻好等在外麵。
穿過長長的走廊,奈美子的高跟鞋踏在大理石得地磚上發出哢嗒哢嗒的聲音,沒有一絲感情,她好像還在因為剛剛那個人的事生氣,黑著一張臉走在前麵。
進了采樣室我才明白,她黑著臉不是因為生氣而是因為緊張。穿著潔白製服的護士已經準備好了采血用的器械,一向有些暈針的奈美子現在臉色煞白,額頭都冒出了汗珠。
“沒事的,一下就好。”護士小姐有些哭笑不得,估計也很少看到孩子不怕大人怕的,我看奈美子的樣子也隻好自告奮勇的先來。
從小算是體弱多病的我對於打針輸液並不陌生,按照護士小姐的話伸出胳膊,她用壓脈帶在我肘關節上大概三五公分的地方緊緊係住,我開合手掌幾次原本纖細的血管就變得緊繃起來,他拿針刺入我肘關節內側的血管,暗紅色的靜脈血湧出來,轉眼就充滿了針頭下麵連接的采血用的小容器。針頭被小心翼翼的拔了出來,她朝我笑笑,拿棉球按在針孔上,又把目光投向奈美子,意思很明顯:該你了。
奈美子的臉又白了幾分,她坐在小椅子上顫抖著伸出手去卻把頭轉向一邊不敢看,我看她緊張的閉著眼睛,走過去把他抱住,讓她能把臉藏在我懷裏。
針頭刺破皮膚時懷裏的人明顯縮了一下發出一聲悶哼,我第一次覺得那個安室奈美子也不是無所不能的,原來也需要人來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