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恰好,雪絮就屬於那個不熟悉的人,她在竹林裏逛著逛著就不知道逛到哪去了,目光所及之處,全是綠油油的一片,她在裏麵轉了好久,直到太陽西斜,才轉出來。
這時那個布衣少年浮生拿著一個木瓢,正在給那些剛剛冒出新芽的花兒澆水,見到雪絮從竹林走出來,對她點了點頭後,又繼續給花兒澆水。
雪絮站在原地調整呼吸,直到平穩後才回到竹屋,一進門就發現床上多了套淡藍色的衣裳,她拿起來看了又看,愛不釋手,即便是失憶了,她也能感覺到,淡藍色的衣裳,是她所喜歡的色調。
她抱著衣服,跑到花叢問浮生哪裏可以沐浴,浮生指了指竹屋後麵的一個澡房。
“謝謝。”說完抱著衣服麻溜地跑了過去。
一番沐浴後,全身舒爽,雪絮穿著那套淡藍色的衣裳,腰間束帶一束,剛走出澡房便被一個不明物體當頭一砸,罩住了她的腦袋,她剛想大罵,便聽到黎鴆的聲音傳來:“把頭發給我擦幹再出來,你這像什麼樣。”
雪絮抱著那條毛巾,站在原地欲言又止,她也不想的好嗎?澡房裏麵就一條毛巾,雪絮就推測是黎鴆的,而她剛剛又忘記問浮生拿了,所以就隻好將就著洗了,剛想出來把頭發晾幹,他就扔了一條毛巾過來。
也罷,不用白不用,才不和他這麵癱置氣呢?氣死的隻會是自己。
“把頭發擦幹了就過來吃飯。”
“哦,好的。”
雪絮向著竹屋大喊,利落地擦幹頭發然後隨手找了根樹枝把它束起來,屁顛屁顛地跑到餐桌前。
浮生正在幫忙擺置碗筷,那張有些脫漆的桌子上放著幾碟清淡小菜,和一盤魚頭湯,雪絮看著有點想不明白,為什麼像黎鴆這麼厲害的人,會如此清貧地住在竹林裏,身邊也隻有一個啞巴隨身伺候,而且吃的也如此清淡,任憑雪絮怎麼看,黎鴆都不像是那種隱於山林的世外高人啊!
“怎麼,是還沒餓?還是東西不合你胃口?”
黎鴆走了過來,拉開凳子坐下,接過浮生盛好的魚頭湯,見雪絮還像個木頭那樣杵在那裏,不由皺了皺眉,聲音有些不悅:“如果是嫌棄這些粗茶淡飯的話,就別站在這裏礙眼。”
雪絮這才驚醒過來,嫌棄?她哪敢嫌棄啊!即便他桌上放的是過夜餿食,她也要忍著心中的不適坐下來,更何況是這還冒著熱氣的飯菜,況且她現在是寄人籬下,要是黎鴆一個心情不好叫她離開,那她恐怕連一個住所都沒有了。
思想至此雪絮馬上笑嗬嗬地坐下來,端起魚頭湯大口地喝了兩口,一個勁地說好喝好喝。
殊不知那湯剛剛盛上來,還燙得很,她這一口下去,估計喉嚨都被燙傷了吧!
黎鴆看著她憋得通紅也不敢大口喘氣的臉,給浮生使了個眼色,浮生立馬端來一碗冷水。
雪絮不等他放下便從他手中接過碗,仰頭一飲而盡,最後還伸出舌頭像小狗一樣用爪子扇風。
“再去端一碗過來。”黎鴆道。
雪絮連續喝了三碗冷水口腔喉嚨的灼傷才完全痊愈,但是三碗清水下肚,哪還能吃得下飯,於是跟黎鴆說了句飽了便頭也不回地跑回了竹屋。
真是太丟人了,她怎麼盡在他麵前搞烏龍,明明什麼都還沒弄清楚,但卻開始對他不那麼的排斥了?
浮生還想把雪絮叫回來,對著黎鴆比劃著手勢,但是黎鴆卻叫他不用去,說她餓了自然會自己起來找吃的,現在叫她回來,也未必吃得下。
浮生也隻好作罷,但還是擔心地往竹屋裏瞟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