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不說話?”
“他是個啞巴,平日裏看到他點個頭就是了。”
“哦。”
雪絮端起桌上那杯茶,捧在手裏左看右看,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算了,豁出去了,他那麼辛苦把她救回來,不至於真的下毒害她吧!許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呢?
黎鴆半眯著眼睛,饒有趣味地看著她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他既然救了她,那就必定不會真的殺了她,之前對她的各種威脅警告,不過是因為他懶得好言相勸,細心開導,幹脆來點暴力而又有效的,讓她安靜點罷了。
“一個多月前哥爾素雅城發生叛亂,我受人所托前去救你,但是我趕到的時候你已經身受重傷,再次醒來便是那日那番模樣。”
黎鴆言簡意賅地將事情一一道來,雪絮皺著眉頭撇著嘴,忍著那股澀意把茶咽下去,緩了好久才恢複過來。
“那哥爾素雅城為什麼會發生叛亂?我又為什麼會身受重傷?”
那日他說她是哥爾素雅城的儲君,如今城毀,莫不是有人造反不成?又是為何造反?還有她的家人呢?她的同伴呢?如今又是何種模樣?
雪絮迫切地想知道這一切,可是偏偏她卻什麼都想不起來,有時她真的很痛恨自己,為什麼會失憶,國破家亡之恨都能忘掉,她的子民們想必很後悔選她當他們的王吧!
“這些事情你既然忘掉了,也就沒有提起的必要了,難道你還想單槍匹馬殺回去?我可沒有時間和精力再去救你一次。”
黎鴆毫不留情地說著,他沒有告訴雪絮哥爾素雅城已經被冰封了,要不然以她的性子,極有可能讓他那一個月的努力都毀於一旦。
“可是我想知道,你說過的,會告訴我一切,那現在這樣又是怎麼!”她有些惱怒地站起來,拍得那木桌吱吱作響,好像隨時都會散架似的。
但旋即又想起剛剛說過不會動怒的,便極力忍著心裏的怒氣與疑問,再次坐回竹椅上,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對不起,剛剛是我失禮了,那既然你不想說,我就換個問題,為什麼那天被你扭斷的手骨會那麼快就痊愈了?我......不會是個怪物吧!”
雪絮越說越小聲,她害怕從黎鴆的口裏聽到她極不願意麵對的答案。
“怪物,你怎麼會是怪物?”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嗤笑出聲:“不過是自愈能力比普通人強一點罷了,這是我們這一族人獨有的能力,是上天的恩賜,怎麼會是你口中所說的怪物呢?”
黎鴆雖然是笑著說的,但是雪絮總覺得身旁陰風陣陣,他湛藍的眼眸就猶如一汪深潭見不到底,那笑也無法直達眼底。
沒有聽到自己害怕的答案,雪絮不由鬆了一口氣,但是他們這一族人,那他們又是什麼族?算了,有些事情日後自然會知道,既然這是上天的恩賜,那她也就隻能恭敬地受著了。
“時候也不早了,該回去做午飯了,你若還想不想回去,便在這竹林裏走走,但是切記不能往東南一角走去,要是你誤闖了那裏,怕是我也救不了你。”
黎鴆抬頭看了看那快要升到正中央的日頭,起身提著鐵茶壺就往竹屋走去,絲毫沒有等雪絮的意思。
許是覺得在竹屋待久了也是無趣,雪絮便沒有回去,獨自一人往那竹林深處走去。
茂密的竹子遮擋住那日頭的炎熱,走在竹林的蔭翳下,竟覺得分外的清爽舒服,一陣清風拂過,菱形的竹葉在半空中沙沙作響,傳來一陣陣悅耳的大自然的音律,也送來沁人心脾的竹子清新。
雪絮漫步在其中,她時刻謹記著黎鴆說過的話,沒有往東南角走去。
竹林很大,若是不熟悉的人走在其中,必定會被這長得幾乎相同的竹子給弄得暈過去,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因為走到哪,景觀都是差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