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的血從雪絮的嘴角流出,但她卻始終不肯服軟,與黎鴆一直僵持著。
許是覺得沒趣,黎鴆甩開她的手,把地麵上的碗的碎片撿起來,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什麼時候想通了,不那麼偏激發狂了,再出來見我,要不然我不敢保證,我會不會一不小心把你的脖子給擰斷了?”
雪絮直接被他彭的一聲摔在床上,張開嘴巴伸出舌頭那是火辣辣的疼,用手猛地往嘴裏扇風,但卻又不敢碰一下。
等等,她的手不是被那變態折斷了嗎?怎麼現在都不疼了?
這時,雪絮才發現剛被折斷的手腕已經恢複如初,而且舌頭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痊愈,這是怎麼回事?
她該不會是怪物吧!人類怎麼可能會有這麼詭異變態的自愈能力呢?
她有些害怕的抱著腳,往衣袖上胡亂地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在心裏默念著:不要亂想,不要亂想,不會的,我怎麼會是怪物呢?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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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清晨,黎鴆都會端來一碗粥放在桌子上,然後看也不看雪絮一眼就走了。
雪絮還是抱著僵硬的腳靠在牆上,嘴裏不知道在碎碎念著什麼,每一次黎鴆端粥來的時候,她的身體總會控製不住地顫抖一下,對於他那天說要擰斷她脖子的那些話,不知怎的,雪絮就是相信了,她不敢睡覺,因為她怕在半夜深睡時會悄無聲息地被殺;她也不敢喝他端來的粥,即便她現在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因為她怕他在粥裏麵下毒。
她現在就像驚弓之鳥,一點動靜都能把她嚇得半死,但她也知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所以她選了個陰雨蒙蒙的清晨,第一次踏出了小竹屋。
冰冷刺骨的雨水打在身上,衝掉她身上的血跡與汙垢,她站在雨中仰起頭,享受著大自然的恩賜。
良久,待雪絮睜開眼睛,雨已經停了,太陽從雲朵的懷裏露出嬌俏的小臉,金色的暖陽打在她身上,是異樣的溫暖。
緊貼在身上的衣服被烘幹,臉上也開始泛起異樣的紅,這種被灼傷的感覺令得雪絮很是不舒服,她走到一顆梧桐樹下,對著正在煮茶的黎鴆說:“告訴我,我忘記的一切。我保證,這一次,我不會再發狂。”
說完還怕黎鴆不相信似的對天舉起三根手指,做了一個發誓的動作。
黎鴆放下手中的茶杯,指了指那粗布麻衣少年旁邊的竹椅,麵無表情地說了句:“先坐下來再說。”
地上的泥土經過雨水的衝刷有些鬆軟,一坐下去凳子的四角便陷進土裏。
雪絮端坐在椅子上,低著頭,但眼神卻一直在偷瞄打量著眼前的這個人,這裏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的,包括她自己......也是陌生的!
一杯還在冒著熱氣的清茶闖入她的視線,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雪絮抬起頭,不明所以地望著黎鴆。
清晨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樹縫灑在他身上,臉上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冷峻,修長白玉般的手指提著那個有些陳舊的鐵茶壺,冒著熱氣的淡綠色茶水從壺嘴汩汩流出來,他笑了笑,把那杯茶推到雪絮麵前說:“嚐嚐。”
“浮生,你先下去吧!”
粗布麻衣少年向黎鴆點點頭,有轉過身來向雪絮無聲地打了個招呼,這才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