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長孫無忌走了之後,李治如同丟了主心骨,隻能隻能將全部希望都投注於慕容寒竹身上來。
“崔先生,事如燃眉,還請教我!”
慕容寒竹隻是微微一笑,好整以暇道:“大王無須多慮,此非危機,實乃良時也。”
見得慕容寒竹一副胸有成竹智珠在握的姿態,李治得以稍安,連忙問道:“先生何出此言?”
慕容寒竹斂了笑容,不急不緩道:“此必是出自魏王之毒計,欲拿捏大王把柄,然事關皇家顏麵,他又豈敢宣揚?晉陽公主殿下悌孝有愛,隻需大王多加寬慰,必能掩蓋,反倒是暴露了魏王已經開始焦躁不安,忌憚大王之力耳,既是如此,魏王儼然已經落了下風矣!”
“適才國舅爺也問過大王,武才人曾無意詢問過婚試題目之事,想必是遭了魏王的脅迫,若張揚開來,聖人追問,大王可稱武才人受了威脅才不得已而為之,將罪責都推到魏王頭上,少不得一個栽贓陷害手足兄弟的嫌疑!”
李治聽了慕容寒竹的話之後,頓時鬆了一口氣,滿懷欣喜,更是將慕容寒竹視為幕後諸葛,於其心中,地位儼然已經提高起來,甚至於連長孫無忌都不如慕容寒竹了!
錦上添花哪個不會,雪中送炭才最使人歡喜,慕容寒竹這番也終究是得了李治的重視,被李治視為股肱,登上了晉王府首席幕僚的位置了!
且說李明達久久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回到自己房中仍舊難以置信,直至徐真追上來,這才抹幹了眼淚,怔怔著出神,似乎在回憶李治的點點滴滴,實在不明白從前那位暖人心窩的雉哥兒,何以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徐真也隻是在旁輕歎,待得李明達情緒平複下來,才將其中關鍵與目下形勢分析了一番,勸阻李明達將此事深埋心中,不得向聖人交代。
李明達起初還驚奇與憤怒於徐真的言論,可細細想來,終於是弄清楚其中曲折和利害,加上徐真巧舌如簧的開導,也就釋然了。
李治和李明達倒是都鬆了一口氣,就隻有武媚不得平複心境,她隻是一個才人,在宮中勢單力薄,又因姿色出眾而招惹諸多姐妹的嫉恨,若事情泄露出去,少不得會被扣上勾搭李治,淫亂宮闈的罪名,最終吃虧的還是她!
正擔憂之際,高陽公主在女婢的簇擁之下,來到了宮中,將武媚從李治那處探聽來的內幕都記了下來,交付於丈夫房遺愛,送到魏王府請功去了。
這魏王日前受了李治的委屈,心頭正鬱悶,如今以眼還眼,陰了李治一把,心裏正得意,見得房遺愛又將武媚探聽到的試題內容獻上來,更是心頭大喜。
隻是他並不知曉李明達撞破了奸情,他本以為李治與武媚隻是清純神交,並未想到那齷蹉的肌膚之親上去。
可當他第二天向李治提出,要李治向聖人提議,修改試題內容之時,李治卻欣然答應了,這讓李泰既是疑惑,卻又欣喜,因為他終於又將掌控權給奪了回來!
李世民自是不知一日一夜發生了如此多事,翌日又來到了會場,有了前日之鑒,無論是諸國婚使還是大唐官僚,都有些適應了,不過還是期待著有趣而新鮮的婚試內容。
例行的禮儀過後,聖駕降臨,李泰又重新走上了高台,對昨日進行了詳盡而全麵的總結,致辭文采飛揚,博得諸多文官陣陣叫好。
聖人本就疼惜李泰,又以李泰之文才為傲,見得如此情景,很快就忘記了昨日的不快,看向李泰的目光又恢複了往常的慈祥,唯獨身邊的李明達似乎沉悶了許多,見不到一絲笑容。
李世民素來疼愛李明達,見其悶悶不樂,心事重重,遂軟語相問,然而李明達卻不再傾訴心緒,隻是勉強著故作姿態,隻道夜寐不良雲雲。
李泰致辭完畢之後,宣布婚試正式開始,靺鞨的婚使昨日表現出眾,想起李治和長孫無忌的不滿,夜裏回去也是將試題內容都熟記在心,隻待比賽開始,就能夠一舉奪魁,將公主迎娶回國!
然而他們期期艾艾,卻等不到原先的題目,因為李泰已經換過了全新的題目!
隻見得數十名麗人如春日裏的花朵,姹紫嫣紅,爭芳鬥豔,款款上了高台來,引得全場矚目,咕咕吞咽口水之聲連成一片!
李泰當場宣布規則,卻是讓在場所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
這場比賽的規則居然是,公主就隱藏在這數十名麗人之中,哪國的婚使能夠將公主辨認挑選出來,就算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