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八百零一條留言(1 / 1)

青台故階幽自踏,花木懷舊不肯謝。數盡三千夢裏花,何年何月燕子歸。

今天,木木和我分手一年一月零六天,我在小號裏分手後的第八百零一條留言是:寶貝,我想結束過去了。在這四百天裏,我每一夜都不敢早睡,我怕夢見你。那些夢,好浪漫、好逼真。但我每一次睜開眼你都不在我身邊的痛哭,足以讓我生不如死。我不想再那麼痛苦了。

六個月前,我難以忍受聽不到木木聲音的痛苦決然買了去張掖的火車票。北方的冬天很冷。我依靠那些折磨著我的記憶走在那些木木帶我走過的街道,小心的品嚐著每一樣木木帶我吃過的小吃,讓那些滋味變得清晰。從我踏下火車的那一刻,下雪了。我像個迷路的小孩,迷惘的走在那些並不熟悉的街道,我甚至,連木木的電話號碼都沒有。“什麼?你在張掖?我的天哪,你要死要活?”我兄弟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都對我很氣憤。那一夜,一直到很遲我才想辦法找到木木的電話號碼。可當時我手機沒電了。我沒有氣憤,隻是憑直覺找著木木帶我去過的那棟宿舍樓。天氣很冷,我隻能一根根的續著香煙來慰藉無比寒冷的自己。第一晚,在下晚自習的人流裏,我沒有找到木木。我記得,她宿舍的窗戶朝南。於是,我開始喊南木木的名字,沒有人理我。小商店的燈滅了、宿舍樓的燈漸漸續續滅了、路燈也滅了。淩晨兩點,我離開那所學校回到住所。打開電腦,天氣信息顯示當下氣溫為零下29度。我慶幸自己沒有被凍掉一隻腳指或者一側耳朵,竄進被窩,我睡的很香。第二天、第三天,雪一直沒有停,而我等的人也沒有出現。“喂,你找誰啊?”木木的電話在第十一次撥出的時候終於有人接了。但那個女生不是木木。我不明白為什麼,木木連跟我說幾句話都不肯。我找到一家首飾店,老板是個年輕小夥,很精幹。我按著木木和我的指圍買了一對戒指,我不知道當時自己的想法,也不理解。晚上我打電話給木木“都跟你說打錯了,還打。”電話那頭的女生裝作很生氣。“你把電話給南木木,我不是傻子,如果是打錯了早在打第一個、第二個的時候就該有人接電話告訴我了。”我很討厭被人騙的那種感覺。木木拿過了電話卻沒有說話。木木發短信說我不該在時隔這麼久再來找她,我們用短信聊了很多很多,木木答應和我見麵時間就在次日中午。早上,我走遍她的校園的每一個角落、每一間教室,試圖讓自己與木木的世界有半絲相關。約好的時間,木木沒有出現,過了好久,隔著雪我看見木木挽著一個男生的胳膊朝我這邊走來。時隔半年,木木黑了、瘦了,我想她一定過的不好。看見她,我笑了,很久沒有的那種淺笑。“不早點來,飯菜做好都涼了。”我一邊往小餐館裏走著,一邊化解著木木眼裏一時不知所措的尷尬。飯菜的確都涼了,我和那男的都沒怎麼吃,木木卻不停的吃著。那個男生,比我高一點、壯一點,其他的我都不知道。本來想好給木木送個戒指,以求機會的我,看見木木真的有了新的歸屬,才肯相信“木木,不愛我了”。我把戒指拿出來說“送給你們,希望你們…”我的話說了一半嗓子就再也發不出聲音了,眼淚像傾盆大雨,碎了滿地。木木沒有要,她隻是催促我早點回蘭州。我答應她第二天就走,那一夜我好想給木木打電話,但是我沒有,木木有男朋友。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離開了住所,往火車站徒步走去,我想讓那座城市不那麼陌生,但給我的時間太短了,我沒有做到。快到火車站,木木居然給我打了電話,我抹掉眼淚卻隻聽到木木說“我來火車站送你”。我想可能是木木舍不得我走也可能隻是擔心我做傻事,我不了解南木木。當木木真的獨自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還是沒能克製住自己想要抱住她的衝動,卻也不得不把她從懷裏推出去。“戒指你拿著,就當我求你了。”我拿出戒指遞在木木眼前,其實木木還是在乎我的,她收下了戒指。我吻了她額頭並祝福著她和他。

“這次,你先走。”這是南木木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什麼時候回來,都可以。”說完,我離開了那座安靜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