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不盡,霜滿山,隻淚成行。不堪別,兒女情,唯有怨怨。霧起柳靜人離。
一城雨,隔不斷,咫尺相念。自古愁,逢即散,隻得默默。月失夜歸雨下。
公曆八月二十五日,夕陽很溫馨,我在市中心的小首飾店裏進進出出徘徊不定,我想買一件她會喜歡的小禮物,因為我兄弟告訴我他喜歡木木,而他不會買女孩喜歡的小禮物,所以作為三哥的我,今天忙碌了大半天。最後我在一家老玉器店裏相中了一件淡綠色、自然心狀的小玉,上麵有幾絲淡淡的紅,很是晶瑩剔透。
晚自習,他在我的一再鼓勵下走到木木麵前,把那件小禮物遞到了木木麵前,他說,挑了很久,希望你能喜歡它,也能喜歡我。木木像往常一樣的蹙著眉頭,沒有說話,後來她跟我說當時她緊張壞了,那是第一次有男生向她表白,她很小心的接下了那塊玉,後來,他們兩沒有後來。過了一個月,木木跟我走在墨綠的草坪邊上告訴我,那塊玉她很喜歡但是她不要,讓我還給他。木木沒有雙眼皮,但是卻眸明善愁,她看了看我回頭走了。站在操場的我仿佛自己被拒絕了一樣,傻傻的站在路燈下不肯離開。我那位兄弟便識趣的開始找尋下一位女孩了。
“其實這是我為你挑的,拿著吧。”木木在一圈又一圈的跑道上背李商隱的詞,清晨的露水飄散上來粘在她烏黑的短發上,被晨曦照的晶晶閃亮。我與他逆道而行,當肩膀交錯的時候,我拿出那塊她放回我手裏的“心”懸在她麵前。木木並沒有理我,任然自顧自的向前走著。“南木木,我喜歡你。”我的聲音不大,但足夠她聽見。木木,回頭看了我一眼,回教室了。那是我第一次為一種從沒有體會過的心痛,流淚。是從那以後我開始寫下對木木的愛慕,他們說,那個叫“情書”。也是從那以後,我開始喜歡一個人聽歌,喜歡思索方文山的詞。
木木跟我鄰桌,我上課沒有了以往的百問皆知讓老師們很詫異,我隻會趴在桌上側著臉目不轉睛的思量木木的眼睛、鼻子、臉頰還有黑黑的頭發。我迷戀上了木木,就是這樣。當她看見我第六十三份“情書”上沒擦幹淨的淚跡,木木側過頭看著我,說“以後好好上課,晚上好好休息,看你那兩個大眼圈都能當熊貓了。”“想管我,就要做我女朋友,對不對?”我揚起嘴角壞壞的問到。木木羞澀的點了點頭,那是我第一次看見木木隻為我的笑。
又是一個周末,我約木木到西山公園。“早上的霜,是香的”木木走在隔開樹林與行道的馬路牙上兩條胳膊像小鳥的翅膀盡力保持著身體的平衡並俏皮的說著她聞到的味道。“又抽煙,信不信我下次不陪你出來了?”木木瞪著我的表情像是小時候我媽媽懲罰做錯事的我一樣。“嗬嗬,不抽了。”我扔掉煙頭,緊緊牽住她的手,像是怕丟掉一樣。“那邊有一家關東煮挺好吃,你在亭子裏麵等我一下。”我放開她的手去買“關東煮”。在我回去的路上,下雨了。雨很大,仿佛是要頃刻間洗幹淨這塵世間的所有汙穢。木木就在前麵的亭裏,而我在另一個亭裏,相距不過二三十米。可我在那一刻,看著木木看我的神情,忍不住的想念她,我知道,我真的愛上了南木木。那一刻,我臉上有濺落的雨滴,也有淚水。“雨停了,你快過來呀。”木木站在亭子的座位上喊著我。“你就不能到這邊來啊!嗬嗬”我拿著手裏的小吃招呼她到我這邊。出乎我們意料的事,發生了。木木跳到我麵前的時候,我緊緊的抱住了她。“木木,我想你了。”我很認真的一字一句說道。“升,我就在這裏。”木木眨著眼睛回答著我。雨過天晴,花草新欣,那樣的感覺真好。“你躲在我身後幹嘛?”我看見木木像躲迷藏一樣縮在我身後便故作生氣氣的問。“看見前麵那輛車了沒?”木木很小聲的說著“車後麵站著的是…。”“就那個看上去很橫的男人?”我不耐煩的問“那是我爸!”木木像是老鼠看見了貓一樣“壞了,他肯定知道我談戀愛了,要收拾我…”我故作鎮定的說“你爸咋了,別想搶走我的南木木。”還好,那次南木木的老爸隻是路過。初秋的夕陽,很美,或者說初秋的晚霞比它時更濃、更有變幻。在回學校的路上,木木給我規劃著未來,她說她要嫁的人必須是全世界最好的丈夫、最好的父親,並不停的敦促我要好好努力。校園裏下晚自習的同學熙熙攘攘的著急回宿舍,那些路燈照不到的角落裏,戀人們三三兩兩的說著悄悄話。送木木到宿舍樓下的時候,我以最快的速度吻到了她的左臉頰,並像做賊一樣的勘察著有沒有被周圍的眼神注意到。木木紅著臉蛋,在我肩上打了一下,沒等我叮囑她晚上早點睡就跑進宿舍樓了。那一夜,我睡的很晚,窗外的月亮像一鉤柳葉陷在我眉上,鉤著我對南木木的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