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錦畫。”
她慌神,被這一句驚得舉足失措,“在呢。”
“你不會後悔麼?”
“呃?”
“沒什麼。你繼續吃。”他自嘲,什麼時候,他對於不關自身利益的事這麼感興趣了?
錦畫丟下雞腿拿起水果往嘴裏塞。
這麼匆忙,是不想聽她的回答還是不願麵對。
即使是很多年後,每當蕭慕翎想起那時那日她坐在桌邊大吃大喝一臉滿足的樣子,便會不由自主地笑出聲。很多年以後的蕭慕翎一直都在想,當時,是不是會遺憾,沒能將心底的真實感受告訴她,是不是會遺憾,沒能笑著傾聽她的回答。
隻是,沒有是不是。
如果。
沒有如果。
用完晚膳的錦畫對著那一方窄窄的櫃子,猶豫了半晌,“我真的還有繼續躲在這裏嗎?”就不能找個好一點的地方?
蕭慕翎點頭:“反正之前你不是一直躲著嗎。習慣就好。”青氏的暗探很強悍,這個櫃子是最安全的地方。
錦畫咽了咽口水,小手交織了許久,道:“那你還陪我一起躲嗎?”
蕭慕翎正欲回答,趕上遊蛟匆匆忙忙地進房,“皇上,出事了。”
原本蟄伏在宮中的青氏眼線之首突然暴斃,失去了一條主要暗線,隻怕青氏會疑心。若真打草驚蛇,所有的功夫就白費了。
“誰動的手?”
“碧妃。”
錦畫還沒來得及觸上蕭慕翎的衣襟,他便能早已走得無影無蹤。錦畫努努嘴,心裏閃過辛酸,口上卻道:“走了就走了,老娘還就怕你留下來搶地盤呢。那櫃子本來就小········”使勁忍著,老娘決不能因為這點屁大的事掉眼淚。
“娘娘,動身吧。”小安子指了指櫃子,“奴才會在外麵守著,娘娘不必害怕。”
錦畫鑽進櫃子,小安子合上櫃門,嘴唇半開著,被錦畫打斷:“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能亂摸不能亂扯,這櫃子裏到處都是機關。哎,這兩句話聽得我耳朵都生繭了,安公公,你快快下去,安心做自己的事吧,不必管我的。”
小安子應著,憨笑著退出了房間。
櫃子裏,錦畫蜷縮著麵對大片漫無盡頭的黑暗。一直掛在麵上的嬉笑再也裝不下去,垂頭奄然,身力交瘁。
她現在,到底在做什麼?
什麼都不知道隻因為一張紙條便奮不顧身地跑來配合著演一出戲?而這一出戲,有多少是真又有多少是假,她不知道。
她想起蕭慕翎開口問她的第一句——“你怎麼會知道我要你演一出戲?”
她當時的回答是——“紙條上寫的是‘來殺我’,你自稱‘我’而並非‘朕’。”後半句她沒有說出,蕭慕翎也沒有再問,她別了頭遂沒有再說。
——朕隻在朋友麵前自稱我。你是第一個。
——當朕以‘我’自稱的時候,說出的話不是大假話便是大真話。
她還記得。
她知道,這次,隻可能是大假話。
【我錯了,不該說加更的。結果有事又沒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