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南宮芷情沐浴完,穿了家常的衣裳,隨意地綰了個簡單的發髻,臉上不施粉黛,走出閨房來到涼亭裏,坐在了南宮亮旁邊。
胡三馬上從石凳上站起,跪在了地上。“胡三失職,請聖女處罰!”
“胡三,起來!”南宮芷情道,“此事不怪你,你提醒過我,已經盡到職責,是我一意孤行,反而害你被擒。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胡三一怔,聖女不但不處罰自己,還反過來關心自己,心中不禁一熱,覺得自己跟對了主子。他心裏想,日後如果還能保護她,一定會竭盡全力,不會讓她受一丁點兒的傷害。
“胡三,既然情兒不怪罪你,而且你也已經接受過處罰,此事以後就不要再提了。我有事和情兒說,你先退下吧。”南宮亮道。
胡三退了下去。整個院子裏就隻剩下南宮亮和南宮芷情。
南宮芷情拿過茶壺,替南宮亮加了茶水,又在桌上拿了一個杯子,替自己斟了一杯。她輕輕地抿了一小口,微微蹙了蹙眉頭。她大概是被慕容山莊的明前西湖龍井寵壞了,竟然喝不慣這上等的雲山毛尖。
她索性放下茶杯,對南宮亮道:“對不起,情兒讓爹爹擔心了。”她失蹤了一個月,突然平安歸來,爹爹一定有很多問題要問她。
“說說你與胡三分開後這個月的情況吧。”南宮亮也放下了茶杯。
南宮芷情想了想,決定挑重要的說。“爹爹,我見到鳴哥哥了。他就是那個戴著銀麵具的人。”
“真的!”南宮亮激動地從石凳上站起,“你確定嗎?”
“確定,情兒聽過他吹奏《黃沙曲》,也親眼見到了寒玉蕭,而且我還見過他的真麵目。他確實是上官鳴。”南宮芷情肯定地回答。再次見麵,雖然他從青澀的少年變成了英氣逼人的青年男子,但是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南宮亮發覺自己失態,重新坐回石凳上,急切地問道:“鳴兒現在在哪裏?”
“不知道。我們在燕南山遇到了‘血殺’的攻擊,他受了傷,身上的‘嘯月’也發作了。後來我們走散了,我也就沒有了他的消息。不過他應該平安無事。”南宮芷情道,隨即想起了什麼,問道:“爹爹,‘靈狐沒有發現他的蹤跡嗎?”
南宮亮道:“沒有。‘靈狐’找到山洞的時候,那裏已經人去洞空。是了,情兒,你與鳴兒走散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失蹤了一個月之久?”
“我遇到了‘血魅’,後來為辰國三皇子秦斯宇所救,被他帶到了辰國都城月亮城,在皇城裏住了大半個月。後來他奉他父皇的命令出使我國,就把我一起帶來了。”南宮芷情按照回悅國之前和秦斯宇的約定,篡改了部分事實,把擄人的秦斯宇變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順理成章地解釋了自己失蹤一個月的原因和去向。
“這麼說,爹爹真的要感謝秦斯宇救了你並送你回來。過兩日,爹爹在府裏設宴,邀請他和慕容浚一起赴宴。”南宮亮道。
“爹爹,這樣不好。他們一見麵又會打起來的。”南宮芷情道。
南宮亮仔細打量自己的女兒,近幾年她是越發出落得水靈了,也越來越像她的母親了。想到自己早逝的妻子,也即是南宮燕淩和南宮芷情的母親——寧寒蝶,南宮亮有些黯然。
“情兒,慕容浚和秦斯宇都是出類拔萃的一流人物。他二人,你更喜歡哪一個?”南宮亮問她。
南宮芷情頓時紅了臉,不好意思地別開眼睛,嬌羞地道:“爹爹,女兒已經訂了親,哪裏還有選擇的權利?”
“如果爹爹讓你在二人中選一個呢?”南宮亮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
“我,我不知道怎麼選,全憑爹爹做主。”南宮芷情的臉更紅了,她不禁伸出小手,在臉龐前扇了幾下,嘴裏喃喃道:“今日怎麼這麼熱!”
南宮亮看著她一臉慌張的樣子,故意打趣道:“我覺得秦斯宇不錯,出身高貴,人又長得俊俏,還是你的救命恩人,這麼好的夫婿那哪裏去找?何況他對你亦有很深的情意……”
南宮芷情大驚失色,連忙出聲反對。“爹爹,女兒從來不在乎對方的身份、地位。隻要女兒喜歡了,哪怕他是乞丐,女兒也願意跟著他,否則,就算是公子王孫,女兒也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