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孤星獨燦(3 / 3)

阮起才知道來了一個勁敵,但是他想不起江湖上誰有這樣的本事。那老者不等阮起落地,寒光一閃,又向他襲來,阮起在劍上使出了黏力,將鋼絲纏到劍上,那老人見鋼絲被擒,忙起身躍起,動如雀兔,卻沒有剛才那老態龍鍾,弱不禁風的樣子。

阮起見他一掌襲來,自己避無可避,左手還抱著嬰兒,隻好扯手鬆了長劍,接了他這一掌。隻聽砰的一聲,兩人一起落地,都倒退了數步。阮起也是一臉驚色,此時阮起的內力何等身後,能接住他這一掌的已經不多。阮起嘴角上滲出了一絲血跡。

阮起看著那老者腦海中靈光一閃:“莫非是他。”微微一笑道:“老前輩淡出江湖已久,沒想到今日有幸一見,真是不枉此生。中無極錢老前輩。”錢紫銅看他點破了自己的姓名也是微微一笑,他沒有想到阮起的內力竟然這樣身後。

錢紫銅道:“陳少俠武功出奇,可說是江湖少有,但為何做事這樣毒辣呢。老朽有一句話相勸,得饒人處且饒人,凡是不要做得太絕。”阮起此時受了一點內傷,阮起見錢紫銅麵不改色,一臉悠閑之氣,感覺他內力在自己之上,如果在鬥下去,恐怕自己受傷不輕。微微一笑道:“老前輩已經不問江湖的事情多年,為何今日突然出手幹預此事,而且還殺了王震。”王震卻是為錢紫銅所殺,錢紫銅對此人有所了解,見此人行事太過卑鄙,所以一時衝動將他殺害。而阮起當年見到他的傷口處有絲詭異,卻不知道是個兵器,今日見到錢紫銅使用的鋼絲才恍然大悟。

錢紫銅見他一見自己的武器就猜到了王震死於他手,也是一驚,感覺這個少年卻是非凡,今日能有這樣的地位全靠自己的努力。錢紫銅微微一笑道:“老朽隻是喜歡管一些不平之事而已。江湖上的事情是你們後輩的事情與老朽已經無關了。”

“這樣說來,今日之事你也不該出手,你可知鄭房的所作所為,他殺害了我父親跟我的嶽父,而且還殺害江湖上好多成名的英雄,這樣的惡人的後代能留嗎,古人雲:‘上梁不振下梁歪’我怕他長大後,還會禍亂江湖,何不盡早除之。”阮起義正言辭道。

錢紫銅抬起頭昂望天空,深深的歎了一聲氣道:“他的事情老朽有所耳聞,你既然這樣決定,老朽怎麼奉勸都是無用了。但是老朽還是有幾句話想說:‘行一惡,不如行一善,惡多必有報。’一切不要太絕,為自己解一個孽緣。”阮起作了一揖道:“多謝老前輩提醒。”阮起怕錢紫銅反悔,而他自己還對錢紫銅有幾分畏懼,感覺自己勝他的概率不大,聽他不在過問,忙轉身而去。

錢紫銅看著阮起消失在穀口,突然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原來阮起那一掌已經將錢紫銅的經脈震斷,錢紫銅隻是強自忍耐,給風四娘他們節省時間。錢紫銅沒想到這個青年的內力竟比他的身後那麼多。當年譚清為了培養自己愛徒,希望他快點為自己辦事,將自己的內力輸給了他的大部分內,後來這二十年裏,譚清又重新練起,所有內力來說此時已經不及自己的徒弟。

錢紫銅顫巍巍的扶著身邊的一棵竹子道:“看來我是真的老了。這少年在江湖上卻是已無敵手了。”說完長歎了一聲,摔倒在地,氣絕身亡。

東日西垂,風四娘抱著嬰兒,身上的劍上已經將這個繈褓染紅。孫誌武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了,紅紅的衣服,襯著西垂的太陽。孫誌武隻感覺眼前一陣昏眩,他已經走不動了。

風四娘看著眼前的大海,自己腳下是萬丈深淵,他們不便方向的逃到這個山上來,沒想到是一條死路。山上的樹木,樹葉焦黃,雖然還在苦苦的支撐,抵抗這寒風,但是它們知道自己不知何時就會隨著寒風飄落。

阮起抱著嬰兒一步步逼了上來。風四娘的視線已經開始模糊。孫誌武趴在地上已經無能為力了,一雙絕望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風四娘。阮起慢慢走到了風四娘的身邊,此時的風四娘失血也已經過多,已經無力抵抗。阮起看著乏力的風四娘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風四娘左手還是死死的抱著嬰兒,怕他那一刻就會從自己的懷裏消失掉一般。

阮起揮起一掌,將她跟嬰兒打入了萬丈深淵,大浪淘沙,拍打著峭壁,風四娘跟嬰兒的身影消失在海浪之中。孫誌武看著風四娘被阮起打入了深淵,想掙紮著爬了起來,努力了幾次,爬起又摔倒。

阮起抽出長劍,一劍透胸而入,長劍穿過了孫誌武的胸膛。孫誌武的表情被定格在這一把長劍之下,瞪著巨目死死的盯著阮起。遠處蕭迪的倩影,悄悄的注視著一切,看著阮起的行為嚇出了一身冷汗,蕭迪無奈的搖了搖頭,感覺自己以前認識的阮起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可怕,現在的阮起讓她怕的嚇人。當日阮起攻打天尊教,蕭迪逃了出來,他到處尋找阮起,好不容易找到雲雨山莊,卻又聽說他出來了,這一日在這山上無聊,看到了他追風四娘她們等人,才見到了這一幕。

蕭迪看了看阮起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下山而去,兩滴眼淚流了下來,滴在這千年聳立在這的古山之上。阮起看著自己懷裏的嬰兒,誰的那麼安詳,仿佛他不曾經曆過這份殘忍跟屠戮。阮起看著‘自己的孩子’滿意的笑了,舒心的笑了,因為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已經歸為塵土,遊蕩在凡塵之間。

夕陽西斜,紅紅的夕陽映紅了,西邊的雲彩,紅雲慢慢的向上漫開。西風吹著阮起的臉頰,寒意不減,吹動著卷縮在樹腳的落葉。夕陽慢慢的將阮起的身影拉長,滿山的樹影,映襯著這唯一的人影。

峭壁下海浪還在咆哮著,遠處白茫茫的霧氣,連著天際,遠處海麵之上,隻有一條漁船,遊蕩在海麵上,映襯著晚霞的餘輝,浮遊於天際跟海麵之間,卻沒了方向。

阮起站在山巔,昂望著蒼穹,卻不見一絲星跡,他的身影變的越來越長。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