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珍珍苦笑了一下,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顫聲道:“你、、、收手、、吧,放過、、鄭房的兒、、、子,就等於、、、放開、、了自己,不然、、、你、、、會、、後、、、悔。”“悔”字還沒說完馮珍珍已然氣絕身亡。
外麵狂風肆虐,狂風透過窗欞跑了進來,吹著忽明忽暗的燭火,就像黑夜中地獄的鬼火。阮起抱著馮珍珍的屍體,一顆心仿佛沉進了海底,按理說他把馮珍珍殺了保守自己最大的秘密,應該是如釋重負。可是此時他就像胸口壓住了大石,又如自己掉進了無底的深淵,怎麼都落不到底。這份孤寂,這份悲傷怎麼都衝刷不掉。
劉婉月明白阮起心中的痛,知道說什麼都是徒勞,因為她太了解男人。她靜靜地看著他們,瞥眼間見到了床上的嬰兒,劉婉月想抱起那個嬰兒,剛要觸到嬰兒的繈褓時。阮起怒吼道:“不準你碰他,他是我的孩子。”說完他將那嬰兒抱起,看著嬰兒睡的安詳的臉,突生的那份悲傷消減了很多。
此刻的阮起感覺天地間隻有他一個人,他突然感覺自己誰都不可以相信,更感覺自己身邊的這個女人比自己更可怕。感覺自己的孩子說什麼都應該讓她碰到,讓她玷汙。阮起又何曾知曉,他苦苦要鏟草除根的嬰兒,正是他懷裏的抱著的鄭房的兒子。如果不是這一段時間,他隻專注除掉天尊教,多關心一下自己的妻兒,一切也不會是這個結局,但是也不至於自己的兒子被掉了包也不知曉。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碰到自己的“兒子”。
翠林穀內增添了兩個新墳,溪水從聽雨軒下靜靜的流過,就像滋潤著小屋的細腳。遠處的雪山映襯著白霧,從天空的裂縫處撒下一絲陽光。風四娘輕輕的搖著搖床上的嬰兒,看著那個嬰兒甚是可愛,那嬰兒不時發出歡快的笑聲。
風四娘決定拚著自己的全力,如果能將他保護下來,就保護下來,總歸嬰兒是無辜,不為別的隻為了馮珍珍這徹骨的決定。但是風四娘更擔心的還是鄭房的兒子,她擔心馮珍珍如果翻臉,自己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風四娘一瞥眼間見到一個身影,左手抱著一個嬰兒,那嬰兒的繈褓上麵有意思血跡,背後背著一把長劍,一臉憔悴的向她們走來。風四娘一見那嬰兒繈褓上的血跡,嚇出了一聲冷汗。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阮起,阮起費了很長時間找到了翠林穀,找到了風四娘她們的藏身所在。
風四娘顫巍巍的道:“你將他、、、殺了。”指著阮起手裏的孩子。阮起見她指著自己的孩子突然問出此話也是一驚。風四娘以為一切都已暴漏,看著那絲血跡,頭上一陣昏眩,險些暈倒,就如同失去了所有的依靠。
孫誌武見風四娘要暈倒,忙搶上來將她扶住。阮起向著四周看了一眼道:“這裏真是好地方。鄭房竟然原意舍棄這裏,踏入江湖,也是他錯誤的選擇。”孫誌武攥著手裏的長棍,怒目而視。阮起視若無睹,向搖籃的嬰兒看了一眼笑道:“沒想到鄭房死了,他的兒子還這樣白白胖胖的,看來真是難為你們了。”
風四娘聽她這樣說,顯然他們的秘密沒有被暴露,但是為什麼嬰兒的繈褓上有血跡呢,難道是、、、,她想到這裏脫口而出:“難道你連馮珍珍你的親自你都沒放過。”阮起聽到馮珍珍三個字,臉突然嚴肅起來怒吼道:“住口。你們知道我此次來的目的。”
風四娘忙將嬰兒抱入懷裏道:“他還隻是一個孩子,你不應該這樣殘忍。他對你構不成什麼威脅。”阮起咬牙切齒道:“陳家的人我一個不留,你把他給我我放你們一條生路。”風四娘緊緊的抱著孩子搖著頭道:“你瘋了,你徹底瘋了。你簡直入魔了。你太可怕了。”
阮起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聲震四野,將兩個嬰兒都嚇哭了,隻聽著山穀中回蕩著阮起的笑聲。風四娘見阮起懷裏的嬰兒哭了出來,心裏的巨石放了下來。阮起慢慢的哄著他懷裏的嬰兒慢慢入睡道:“不錯,我是瘋了,瘋的無藥可治,如果不是鄭房馮珍珍也不會死。他們一家人都該死。”風四娘有些生氣了怒道:“害死馮珍珍的是你,不是鄭房。”
倉啷一聲阮起拔劍出鞘,指著風四娘怒道:“把他給我。”風四娘緊緊地抱著嬰兒慢慢的向後一步步退。孫誌武揮棒而起,直向阮起攻去同時道:“你快走。”風四娘抱著嬰兒,一躍而起,躍下小樓,向穀外逃走。
風四娘剛落腳,阮起已經躍到她身前道:“想走,沒那麼容易。”阮起一劍向風四娘懷裏的孩子刺去。風四娘忙向一旁躍開,孫誌武同時趕到,向阮起玉枕穴打去,阮起忙揮劍擋開。
風四娘她們原本就不是阮起的對手,雖然阮起左手抱著一個嬰兒,但是風四娘手裏也抱著一個從表上看兩方雖然扯平了。孫誌武為了保護風四娘,盡量將對風四娘的所有的攻勢自己接了下來。三人纏鬥了了半天,風四娘跟孫誌武已落為敗勢。孫誌武身上受了六處劍上,腿上受了兩處,手臂上受了三處。風四娘身上受了三處劍上,手臂上受了一處。
竹林慢慢的浮動,就如同海麵上慢慢滾來的浪花,將山穀中的一波波氣息推了過來,此刻卻沒了竹香,增添了本不屬於這個山穀的血腥之氣。兩人眼看就要喪生他的劍下。突然寒光一閃,就如同漆黑夜空中的閃電。那道寒光打在阮起的長劍上麵,阮起被震的手臂微微發麻,他沒想到在江湖上還有人有這樣的內力。
竹林來回的搖動,就像兩個勢均力敵的力士在兩頭牽扯。竹林中慢慢走出一個骨瘦嶙峋的老者,那老人拄著一個拐杖,步履蹣跚的慢慢向他們走來,仿佛一陣微風就能將他吹到。阮起不屑的瞥了一眼那老者,心道:“從哪裏冒出這麼一個老頭。”
這個老人風四娘跟孫誌武都認識,這個老人不是別人正是錢紫銅。那老者走到風四娘他們身邊掃了一眼她們,又看了一眼阮起道:“你們先走,剩下的交給我吧。”風四娘跟孫誌武相互看了一眼對方身上的傷,知道留在這裏隻能成為一個累贅,做不了什麼。兩人相互點了一下頭,他們知道這個老者本事,相互示意,向穀外逃去。
阮起微微冷笑道:“想逃沒那麼容易。”飛身而起想想截住她們的去路。突然寒光一閃,一道淩厲的寒光直麵門,阮起不及細想,忙向後撤了回來。定眼細看,原來那寒光是從那老者拄拐上發出,此時才看清,那拄拐上麵纏著鋼絲。此刻才知道剛才發出寒光救她們的正是這個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