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總督職位便是李庭晚替他在朝廷李謀得的。
這一日,江上的太陽升的出奇的早,耀眼的晨曦直射進了李少陵的船廂,照的他再也睡不了懶覺,隻好吩咐身邊的月白為自己穿戴衣衫。
船上的床鋪的在厚,也不如清漪院裏的大床舒服,這一覺睡得李少陵肩膀酸痛,又享受了一會月白捏肩按腰,起了個大早的李少陵才含著一大口鹽水,從船廂中走了出來,嘴角上揚,迎著新生的旭日,心情不錯。
而麻衣老頭還是老樣子,一大早上便蹲在甲板的一旁,認認真真的燒火煮茶。
李少陵實在數不清麻衣老頭一天要煮多少回茶了,反正不是在煮茶,就是在喝茶,整個一茶罐子。
李少陵嗅了嗅空氣中彌漫的茶香,一臉笑嘻嘻的蹲在了麻衣老頭的旁邊。
自從那天月下,麻衣老頭一襲青蓮遍天過後,李少陵就在心中極其嚴肅的糾正了自己過往的錯誤眼光。
並在第二天便兌現了承諾,停靠在港口,差人在杭州城裏買來了城裏能買到的最貴的茶葉,昆吾山上的道果茶,煮之有異香,聞之沁心脾。
顯然,今天麻衣老頭煮的就是李少陵送的新茶,李少陵嬉皮笑臉的問道。
“老呂,怎麼樣,本世子給你買來的這茶比你之前喝的強太多了吧。”
麻衣老頭往茶爐裏又塞了一小塊碳,小心的撥了撥火候,思考了半天才從牙縫裏擠出倆字。
“還行。”
李少陵看著麻衣老頭認真的回答,嘴角不由得牽動了一下。
翻了個白眼,在肚中誹謗道,乖乖,這可是二百兩白銀一兩的茶葉,到您這居然就倆字還行,得嘞,您劍法高,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麻衣老頭才不管李少陵心中想的什麼,待茶煮好沏在茶杯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燙的有些說不出話來,直顧的上捂著嘴含著熱茶吸冷氣,這作態哪裏有前幾日月下生蓮的高手風範。
李少陵差點笑出聲來。
沒在騷擾煮茶的麻衣老頭,李少陵拍拍屁股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看著大船壓碎著紅日映在江水上的倒影,朝著江淮港口加速駛去,李少陵有些出神。
之後月白在身後乖巧的叫了一句。
“公子,該用早膳了。”
李少陵才收了收神思,捂了捂肚子,還真的餓了。
雖然在船上,可世子殿下的早餐哪裏可以寒酸,先來一小碗金絲小棗薏仁粥打打底,在吃一碟鹽水浸泡的糟鵝掌,配上十餘種可供選擇的江南風味的各色糕點,今日李少陵選的是棗泥餡的山藥糕,入口發甜卻不膩人,若要是覺得清淡了,還可以夾幾筷子就著火腿燉的肘子,最後再來一小碗楓露茶,吃的李少陵肚子滴流圓。
那夜過後,李少陵曾問過麻衣老頭,那招滿天蓮花的招數叫什麼名字。
麻衣老頭難得停下了手中的茶杯,轉頭認真道。
“九步青蓮。”
“九步青蓮……九為極大,真是個好名字。”
李少陵喃喃道,也難得的誇了麻衣老頭一次。
江中的水花無數,李少陵倚著闌幹數也數不過來,他算了算時間,還有一年零五個月,這次回去大概還有一年零一個月,他想這麼長的時間,那位姑娘總會來見他一麵的吧。
一定會的。
李少陵對自己說道。
遠在江上的李少陵並不知道,杜則安並未氣絕,而是被麻衣老呂斬斷了腰椎,成了一個廢人,更不知道因為此事,杜則安再也沒有心思與趙極奢爭奪江南鹽業,而就此之後,廣陵王的世子趙極奢在江南發展的愈發猛烈。
……
江淮地處大周東南,雖多為丘陵,但亦有高峰山巒,奇山峻險。
自古以來,盛產金雕,金雕為鷹中王者,兩翼相展可達九尺之巨,振翅於空中,遮天蔽日。
金雕之所以有金字,並非為金黃色,而是金雕通體的栗褐色羽毛在陽光的照射下,會閃爍金屬般的光澤,且尖喙如鉤,利爪如刀,令人望之膽寒。
此次若能捉到一隻幼年金雕就好了。
船靠港口,踏上港口的李少陵伸著懶腰,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