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許凡坐在教室裏,似乎什麼都還是一樣,沒有變,但是,她在同學的目光裏,看到了一種可憐的意味以及一種瞧不起的目光,尖銳的像一把鋒利的刀,慢慢的切割著心髒的一角,慢慢的直到某顆心髒麻木的跳動。直到她終於變得冷漠,變得熱情而,無畏。
許凡聽著老師講課,在書本上畫著畫,一筆一筆輕巧而慎重的落筆。當老師出現在許凡的麵前的時候,歎氣的搖搖頭,走了過去。
書本上……是許凡父親胡子微留著胡子的臉。以及,那眼角的痣……
她甚至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下的課,隻知道,放學了,就帶上語文書,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帶,騎上自行車,在那個曾和父親一起推著三輪車走上去的大坡上,直衝而下,在她的眼中,看不到人,看不到車……
一輛自行車,以及其完美的姿勢停在正要推車走出校門口的許凡。嘲諷的無比的張揚的臉,高傲的微揚的完美下巴,在許凡看來,這個曾迎風而立,濕潤如玉過的男孩,是那樣的美好,美好的連喜歡都是一種褻瀆。
他說“喂,你爸爸真的死了?那你是不是就是孤兒了?嘖嘖,真是可憐。”他故意大聲的說著,下學的時候,人很多,而且是星期五,回家的人也許多。許凡被圍在中間,低著頭,手推著那輛爸爸給她從回收站裏淘回來的自行車,雙手緊握,不是這樣的。她爸爸沒有死。沒有,沒有死的。
“你胡說,我爸爸沒有死,我爸爸不會死的。收起你的可憐吧,我不需要。”說罷許凡強忍著淚水,揚起臉,直視那個曾當成神一般的男孩。原來,都隻不過是距離產生的美。
“死了就死了唄,有什麼呀,反正隻是社會上的一顆塵埃而已,而你,不過是塵埃的小塵埃而已。大家說,是嗎?一個死了父親的人,還好意思跟我們站在一起,真不知道是該佩服你的勇氣,還是佩服你這張黑的能掩蓋你智商的臉。”對麵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一舉一動格外的自信,格外的,引人注目,一時之間,聲音四起。
“原來就是她爸爸死了啊?”
“看她那樣子,髒死了,估計她爸爸也不是什麼多好的人。”
“就是就是。木厘說的一點都沒有錯,。這個人還好意思和我們站在一起。”聽著聲音四處揚溢的話語。
“我爸爸,很好,他會在雨裏抱著我回家,他會牽著我的手,去外婆家,走很遠很遠的路,他會在上坡的時候,用盡所有的力氣去拉著三輪車,因為,我就在後麵。他會在我成績不好的時候,告訴我,沒有關係的,大不了將來當個老姑娘。他會帶著我背書,背的詩,背那些之之者呼的文言文,木厘。我自認我爸爸沒有哪一點比你們差。你、你、你還有你們,你們有什麼資格說我,有什麼資格說,我爸爸就是最底層的塵埃,就算是,他也會在最底層的塵埃裏開出最潔白的花。”許凡放開自行車,站在人群裏麵,低著頭,小心的回憶著,那些她將要用生命去延續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