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冷蝶一噎,說不上話來。
“如果這二者皆不是,那抱歉了安貴妃,妹妹我們辦不到。”赫連心雅握住柳如熙的手一緊,柳如熙的水眸裏滿滿都是震驚。“你不為奴為婢,根本不需要像這樣低聲下氣。”赫連心雅沉眸,對她低聲說道。
“瑾妃,你好大的膽子,你眼裏還有沒有本宮了!”安冷蝶憤然從位子上站起來,伸出手一把握住柳如熙的另一隻手腕,一時間三人僵持不下。
“眼裏有沒有不重要,重要的是心裏有沒有。在臣妾的心裏,可是日夜叨念著安貴妃你呢。”赫連心雅露出一抹陰冷的笑容,瞥了眼她的手。
“哼,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敢跟本宮這麼說話,本宮遲早會讓你後悔,讓你跪在地上來求我!”安冷蝶氣得渾身發抖。
說起來她與赫連心雅並沒什麼過節,關係之所以惡劣到這種程度,無非是她自己不夠心胸開闊。從前在王府裏元忻隻有她與方羽依兩個側福晉,當時她雖有微詞但也不敢挑明抱怨方羽依,可如今卻不一樣了。如今她貴為貴妃,與方羽依平起平坐,正當她陶醉在無上的榮耀之時,後宮突然之間來了這麼多新妃。
恩寵受到威脅,她自然不能忍。可惜她不知道的是,就是因為這份好強和狹隘,讓她最後連自己的命都沒能保住。
赫連心雅冷笑,“是嗎?那就拭目以待了,看將來這一天會不會到來。今日勞煩安貴妃悉心教導,臣妾與熙貴人就先行告退。”
“安貴妃,該鬆手了。”她的目光從安冷蝶握住柳如熙的手上掃過,“不然臣妾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來,畢竟熙貴人算是臣妾的舊友。對了,安貴妃沒忘記吧,臣妾是有點功夫底子的人。”
舊友?
此話一出,不僅柳如熙愣住了,安冷蝶也很是震驚,轉而失笑起來,眼底充滿諷刺,“原來同樣是從煙花柳巷出來的下賤坯子,難怪這麼不懂規矩。也罷,本宮懶得與你們這種人一般見識。不過既然進了宮,勸你們還是多把心思放在端莊守禮上,別一天到晚就隻會魅惑男人了。”
柳如熙的臉色難堪起來,緊緊咬住下唇沒有吭聲,而赫連心雅眼裏則閃過一絲驚訝。原來柳如熙竟是煙花柳巷出身,難怪她在這後宮待遇如此之差,連太後壽筵也不能去。
方雲廷與她,難道是那種露水情緣嗎?可是單憑這種出身,元忻怎麼會封她為貴人?
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這時安冷蝶已放開她的手,赫連心雅收回思緒,手上一使力將失神的柳如熙從地上拉起來。
“告辭。”
她二人前腳剛踏出乾清宮,就看見一直捧著熱茶站在殿外,遲遲沒有進去的香杏。
“可以進去了,你家娘娘還等著喝你的茶呢。”赫連心雅冷笑著睇她一眼,不禁讓她頭皮發麻。
香杏心裏狠狠顫了下,隨後低下頭快步跑進殿內。
“娘娘,才這麼會功夫就讓她們回去了嗎?”來到安冷蝶身邊,她一邊打量她的神色,見到一副怒氣全消心情大好的模樣,這才小心翼翼地問。
安冷蝶接過茶,慢悠悠地抿上一口,挑起媚眼,“她們要回去就回去吧,現在本宮已經肯定,瑾妃永遠都不會是本宮的對手。”
“哦?難道她依附於娘娘了?”
“她想依附本宮,本宮還嫌她不配呢。原先我還在想她到底什麼大來頭,原來是個和柳如熙一樣的貨色。”像這種卑賤的人,任憑姿色再好禦夫之術再足,也永遠都不可能冠絕後宮。
………………
赫連心雅和柳如熙緩步走在林蔭徑上,偶有微風拂麵,輕紗飛揚。
“多謝瑾妃相助。”過了很久,柳如熙緩緩道,素日溫雅的麵上多了幾分黯淡之色。赫連心雅停下步子,在一棵垂柳旁站定,墨蘭站在她身後。
“後宮裏為何有這麼多的柳樹呢?是因為真龍天子總是喜歡處處留情嗎?”她若有所思地凝眸,伸手折下一片蔥綠的柳葉。
柳如熙微怔,隨後緊張地看看左右,“瑾妃,這裏是皇宮,說話不可這麼……口無遮攔。”
“口無遮攔嗎?”赫連心雅不以為意地輕笑了下,“剛開始我也認為在皇宮裏就應該規規矩矩謹小慎微,可是現在我發現,我做不到。”
柳如熙苦澀地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在白皙如玉的臉上掃下一片陰影,“既然都已經進了宮做了皇上的人,現在說做不到,不是為時已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