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在苗族地區俗稱“草鬼”,相傳它寄附於女子身上,危害他人。那些所謂有蠱的婦女,被稱為“草鬼婆”。有苗族學者調查後認為,苗族幾乎全民族篤信蠱,隻是各地輕重不同而已。他們認為除上述一些突發症外,一些較難治的長期咳嗽、咯血、麵色青黑而形體消瘦等,以及內髒不適、腸鳴腹脹、食欲不振等症狀為主的慢性疾病,都是著了蠱。屬於突發性的,可用喊寨的方式讓所謂放蠱的人自行將蠱收回就好了;屬於慢性患者,就要請巫師作法“驅毒”了。這種令人生畏的蠱,並非苗人的專利。蠱術在我朝古代江南地區早已廣為流傳。最初,蠱是指生於器皿中的蟲,後來,穀物******後所生飛蛾以及其他物體變質而生出的蟲也被稱為蠱。古人認為蠱具有神秘莫測的性質和巨大的毒性,所以又叫毒蠱,可以通過飲食進入人體引發疾病。患者如同被鬼魅迷惑,神智昏亂。先秦人提到的蠱蟲大多是指自然生成的神秘毒蟲。長期的毒蠱迷信又發展出造蠱害人的觀念和做法。據學者考證,戰國時代中原地區已有人使用和傳授造蠱害人的方法。
傳說中製造蠱毒的方法,一般是將多種帶有劇毒的毒蟲如蛇蠍、晰蠍等放進同一器物內,使其互相齧食、殘殺,最後剩下的唯一存活的毒蟲便是蠱。蠱的種類極多,影響較大的有蛇蠱、犬蠱、貓鬼蠱、蠍蠱、蛤蟆蠱、蟲蠱、飛蠱等。雖然蠱表麵上看是有形之物,但自古以來,蠱就被認為是能飛遊、變幻、發光,像鬼怪一樣來去無蹤的神秘之物。造蠱者可用法術遙控蠱蟲給施術對象帶來各種疾病甚至將其害死。對於毒蠱致病的法術,古人深信不疑,宋仁宗於慶曆八年曾頒行介紹治蠱方法的《慶曆善治方》一書,就連《諸病而侯論》、《千金方》、《本草綱目》等醫書中都有對中蠱症狀的細致分析和治療的醫方湘西的“蠱術”和泰國的“降頭術”被稱為東南亞兩大邪術。在鳳凰苗區,為女人的專利,稱為蠱婆或“草鬼婆”。雖然誰也拿不出具體的證據,外人甚至本地人都對蠱婆的存在深信不疑,甚至有“無蠱不成寨”的說法。某某貧苦襤褸的老年婦女被村人指指點點交頭接耳地認作蠱婆,一世翻不了身,最終在貧病中終老死去,原因可能是多年前某個吃了她一塊甜糍粑的小孩回家後得了莫名之病猝死,便被認定她在食物中放了蠱。苗地多瘴氣,多毒蟲,莫名猝死的人不算少,蠱婆因此有了在流言蜚語中無中生有的堅實基礎。
對於山外來的旅者,蠱的神秘和可怕更加刺激人的神經。據傳,蠱婆中有不少是年輕女人,孤身寡居,她們如看上哪個外鄉人,便在他喝的茶水中放蠱,外鄉人於是得了奇怪的病,輾轉旅棧不能起行,延醫請藥都沒用,最後經明眼人指點方知是中了蠱,唯有放蠱者本人才能解治。蠱婆以此控製了這個倒黴後生,將他老老實實地收在身邊。放蠱的作用不全在取人死命,更為了控製人、要挾人,這或許是比死更令人膽寒的事情。
這種蠱,是女人在山中捉來毒性極大的毒蟲,有時是一條蜈蚣,有時是一隻蠍子,回家在瓦罐中用自己的經血喂養,每日對其念咒施法。養成後的毒蟲極肥極大,焙烘研磨成粉末,藏於指甲內,向人家的茶碗很隱蔽地一彈,蠱便放好了。據說這一彈的手法也很講究,有一指彈的,有兩指彈的,中毒者症狀較輕,能夠治愈;並三指或四指所放之蠱就非常險惡,屬於不治之症,中者必死。當然蠱婆自己是可以解的,而且自家的蠱自家解,就算求別的蠱婆也無濟於事。行走於湘西群山環抱、綠水縈繞的苗家山寨,看那些老舊的磨坊、被腳板磨得光溜溜的石頭台階、長滿苔蘚的木牆黑瓦、瘦的狗、髒的小孩,那大河穀地上突兀聳立的巨大水車吱嘎吱嘎轉動,似乎不堪重負,卻順利運轉了上百年。看得久了人就癡迷了,似乎一切事物都能對人產生誘惑,讓旅者的腳步滯重,隻想停下來,融入緩慢的節奏裏。內心深處或許還真有點期待遭遇蠱婆,自己也說不清。山寨的炊煙嫋嫋升起,群山中的草木風華似乎都在“蠱惑人心”,一個苗家女子看了你一眼,也讓你心動半天,旁邊赫然有一位指甲長長的婆婆,你頭皮發麻卻也不知趨避,腿腳都不像是自己的。你喝了一碗擂茶,心裏使勁在想方才奉茶者有沒有彈指的小動作,腦子裏卻全然是空白。水田裏有人吆喝,牛鈴聲漸行漸遠,你想想也就算了。渺小的城裏人永遠在悠悠歲月麵前。
所以,要想破解掉這個心蠱,可能還得必須到苗寨去一趟。隻不過,這一次到苗寨去必須要時刻注意,因為在苗寨裏麵時刻都有中蠱的危險。這一次去,我有個想法。讓我帶著高山大河一塊去,您看呢?”我覺得這是一次鍛煉自己和報效成昆大師的機會。還有,我也該有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了。
“你看呢,老三?”成昆大師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隻是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自己很高興,看見了一個新起之秀的膽量,三叔也是一臉欣慰的看著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