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付出一點點(2 / 3)

了,你看!”T君用手指著天空。西南角的慘淡的雲中,羞怯的躲藏著太陽。“看見這樣燦爛的湖南,誰敢不肅靜回避!”“嗬,咳,怎麼呢?我走不動了!”T君靠著我站住了。“是不是你的腳和他的一樣青白了?”我說。“唔,唔……”T君又勉強的走了。“你們從什麼地方來?”一個湖南有名的音樂家在瀏陽門外碰到我們。“看東洋景——不,湖南景,殺人!”我們回答說。“難過嗎?”“哦,哦……”“回去做一個歌來,填上譜子,唱!”他笑著說,走了過去。“藝術家的殘忍!”T君說。“這不算什麼,”我說,“我回去還要做一篇小說公之於世呢!”

多付出一點點

“這什麼價錢?”路上擺著擔柚子,我拿起一個問賣柚子的說。“四個銅子。”“真便宜!湖南的柚子真多,而且也真好吃!買一二個罷?”我向T

君說。的確,柚子的味道真好,又酸又甜,價錢又便宜。我和T君都喜歡

chapter ③

Duo FuChu Yi Dian D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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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酸的東西:今年因為怕兵摘,所以種柚子的人家在未熟時就都摘來出賣了,這未成熟的柚子酸得更利害,湊巧配我們兩人的胃口,我們到湖南後第一件合意的就是這柚子,幾乎天天要吃一個。

“你說這便宜的東西像什麼?”T君拿起一個,右手丟起,左手接

下,說,“又圓又光又便宜!”嗬,嗬,這拋物線正如剛才那顆禿頭落下去的樣子,我連忙放下自己

手中的一個,拔起腳步就跑。“湖南的柚子呀!湖南人的頭呀!”我和T君這樣的叫著跑回了學校。“你還要吃飯,你的頭還在嗎?”吃晚飯時我看著T君說。“你呢?留心那後麵嗬!一刹那——”我們都吃不下飯去,仿佛飯中有一顆頭,帶著鮮紅的血。“這在我們不算什麼,這裏差不多天天要殺人,況且今天隻殺了一

個!”坐在我們的對麵一個人說。

“嗬,原來如此,多謝你的指教!”

“柚子呀,湖南的柚子呀!”T君歎息似的說。

“這樣便宜的湖南的柚子呀!”

◎[中國]胡也頻

貓的毛是黃和白相間的……這是在一天下午,無意中,廚子忽見到它,那時候正落雨。貓蹲在屋簷下,蜷著尾巴,毛淋濕了,雨還不斷地打到它身上;看樣子,是在憂愁,恐怖吧,微微的觳觫著。廚子就可憐它。

“咪!咪!……”他扁起嘴尖聲的學貓叫,去招呼。貓轉過頭來,眼

睛在濃雨中很困難的張開,看廚子,尾巴就彎彎地伸直去。“咪!……”是很脆弱的。“咪!咪!”廚子卻大聲叫。“咪!……”貓又應。廚子笑了;他跑進廚房裏,裝了半碗飯,又混和一些肉和魚,出來

了,向著貓,用筷子在碗邊鏗鏗鏘鏘的打響。“咪!咪!”他一麵在呼喚。貓是顯然快活了,抖起精神,腰背隆起,後腳用力著,把腹兒朝著

廚子。鏗鏗鏘鏘的碗聲打得更響了。貓的眼光充滿著觀察和考慮。它認定了廚子是好人,於它有益的,就

腳兒一蹬,奮勇的,向廚子奔去;落到地麵時它微微地跛著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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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子打著碗,引它到房去;貓跟在他腳後,不住的抖著毛,弄掉雨水。灶裏麵的煤火還未熄,微微地在燃,為了溫暖,貓就走到灶下麵,要烤幹它的毛:黃和白相間的。貓並且饑餓,翹起尾巴,饞饞地吞吃那廚子喂它的飯,它時時哼出一種本能的關於飲食時的腔調。廚子含笑在旁邊看它。他覺得這個貓的顏色很美,毛又長,身段又勻整……貓因了急促,把飯或是魚肉,塞住食管了,便連連地打哼,也像人的咳嗽一般的。廚子走近它身邊,坐在白木變黑的矮凳上,用手去撫摩。貓噴出了幾粒飯,又繼續它的饞食。吃飽了,貓便懶懶地躺到灶下麵,把腳兒洗著臉,漸漸地,眼睛迷蒙了。然而廚子愈喜歡它。於是,在默默的,無條件的,貓便歸到廚子,他成了貓的主人,負有喂養和看護責任。這樣的就經過許多時。

貓很瘦。

因此,廚子在每天的早上從菜場回來,那竹筐子裏麵,總替貓買了二十個銅子的小魚和豬肝:這是花了他份內的外水五分之一。他本來是非常省儉的,但對於這每天固定的為貓所耗費,卻不吝惜,並且還是很樂意的,因為他喜歡貓——尤其是這一個。

貓嗅著了肉和魚的腥氣,就歡迎他,纏繞在他腳邊,偏起臉,伸直尾巴,低聲的叫,跟著他走來走去:這正是給廚子認為這個貓特別的地方,通人性,知道他,和他要好。

他不願稱呼這個貓也用普通的語調,於是想……為了一種他自己的嗜好,他是最善於吃梨的,就把“梨子”做了貓的名字。

“梨子!”他開始呼喚。

可是貓不懂。

廚子就想了一個方法,他一麵用手指頭彈著碗邊,一麵這樣大聲的呼喚:“梨子!”雖說貓就在他腳邊。習慣了,這個貓,漸漸的,當主人叫著“梨子”的時候,就回應:“咪!……”

廚子非常得意這個聰明的貓。

貓不上瓦去,終日的在廚房裏遊步或睡覺。但是這,卻正合廚子的心意。因為他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人,而且是單身的,帶了一點孤癖,和幾個年輕的同事都不好,差不多除了關於職務上不得已的回答,從不曾說一兩句別的閑話:這是他們不喜歡他,而他又看不上那些舉動輕率,音語佻薄,隻說著女人女人的青年人。所以,每當他做完了所應做的事,這就是開完飯,把廚房收拾得清楚幹淨了,為要消閑,就到東四牌樓去,在關帝廟旁邊的大成茶館裏,花了五個銅子,喝茶和聽說書。

現在,有了這個貓,茶館就不去了,除了到市場去買菜,他的腳幾乎不出大門外,隻在廚房裏伴著貓。他把貓放到大腿上,撫摩它,替它搔癢,並且拿了一塊布,去擦它身上的灰,及別的汙濁。

“梨子!”他問或溫和地叫了一聲。

“咪!……”貓卻懶懶的回應。

有時,他拿了一條繩子,或順便解下自己身上的褲帶,上上下下的,飄來飄去,向著貓,逗他玩耍;貓於是就施展它的本能,伏到地上,挾住尾巴,腳用力的抓土,眼睛狠望著,一會兒,猛然奔前,想捕獲那活動的繩子或褲帶。但它也常常不用力!隻把腳兒輕輕地去按觸,做出謹慎的樣子,仿佛要對付某種危險物似的。像這兩種,穩健和突兀的動作;對於貓,廚子是一樣的讚賞和喜悅。他覺得和這個貓是異樣的奇遇,也等於上帝的一種賜福,同時又是可愛的,極其柔順,終日伴著他,解去他的憂悶,寂寞,給他歡喜的寶貝。他承認這個貓是他惟一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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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

貓一叫,廚子就笑了。

貓的身體漸漸地肥壯,毛發光。於是它就想到本能的各種活動,和每個動物全有一種須要;貓到屋上去了。

這真是給廚子很大的惆悵!當他發覺貓不在他腳旁,也不睡在灶下麵。他又感到寂寞,悶悶的,一個人在灶門口的矮凳上,不樂的吃著不常吸的旱煙;煙絲從嘴邊飄到頭上去,像雲霧,這使他想到落雨天,那時候這個貓是水淋淋的蹲在屋簷下。

起初,不見貓在廚房裏,他吃驚,憂慮著有什麼不幸的事件加到貓,就屋前屋後的呼喚:“梨子!梨子!……”這是在一天的午飯之前。

“咪!……”但沒有這樣可愛聲音的回應。他惶恐了。他幻想著許多可怕的景像:貓跌到水井裏,水淹住它全身,隻剩一小節尾巴浮在水上麵;和一個大狗把貓咬著,貓的四腳在長牙齒底下掙紮;以及貓給什麼粗魯的傭婦捕去,把麻繩縛在他頸項。………

“天咧!別把我的這個貓給丟了。……”他禱告。然而貓,它經曆了各種本能的活動之後,遊倦了,懶懶的,從對著廚

房的那屋上,拖著尾巴,便慢步的回來了。廚子快樂著,把飯喂它,貓是特別的饑餓,也像初次那樣的,翹起尾巴,饞饞的吞吃。他用手去撫摩,很慈愛的,並且低聲說:“梨子!以後別悄悄地跑了,知道麼?梨子!……”貓隻哼它本能的關於飲食時那含糊的語調。

因天氣漸冷,廚子向自己床上添上了一條棉被,同時他想到貓!就把一個木箱子(這是他裝衣用的)改做貓的睡房,其中墊了許多幹淨的破布和舊棉花……

“梨子!今夜睡在這裏,很暖和的。……”他把貓放到箱子裏,一麵說。

“咪!……”貓望他叫。

“這個貓特別的通人性……”他想。

隨後,貓打了一個滾,跳開了。

到夜間,當就睡時,他把貓放到箱子裏,……可是,第二天,他又照樣的發現貓在灶門邊,睡得極濃的:這又得他用布去擦掉那身上的灰。

但廚子卻不惱,隻想:“把灶門口用東西堵住,貓自然就來睡了。”

箱子裏的棉花又不動,依樣是平平的,這顯然貓不曾來睡;然而那灶門口的木板還堵著。

“貓到哪裏去呢?”

廚子想。

這時從廚房的瓦上,突然走出了貓兒求歡的一種喊叫;廚子就跑到院子裏,向屋上去看。

那裏聚著四個貓;兩個純黑和一個花白色,其餘的那個就是梨子。花白色的貓蹲在瓦上麵,尾巴垂著,怯怯的,是抵抗那對方壓迫的姿勢,望著梨子,可怕的喊叫就是從它的小嘴中哼出來的,梨子卻聳起肩,腳有力的站著,尾巴豎直,想狂奔過去似的,也哼著本能的語調——卻是異常的,隻限於求歡時才有的聲音。那兩隻純黑色的貓,就閑散地坐在牆頭上,安安靜靜地在旁觀:這是貓族特有的現象,完全反乎人類的。

廚子看著這情境,就不覺的,想著自己的梨子是屬於雄,而那隻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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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貓卻是……他笑了。“這東西也壞。……”他想。貓的喊叫漸厲起來。梨子終於猛撲過去,就征服了它的對手——那肥碩的花白色的貓,柔

軟了。純黑色的兩個貓還繼續在旁觀。

“喂,老王!”這聲音響在耳後,是出乎意外的。廚子轉過臉,看見那人是阿三——一個無耳的、善於迎逢、巴結差不多把東家的屎可當做雪花膏來擦的所謂上海小白臉。

“幹什麼?”他很不高興的問。“幹什麼?”阿三也冷冷的。“對你說吧,花廳的沙發上尿了一泡貓

尿,這是你應負的責。”“我的貓不會到花廳去,那尿不是梨子尿的。”“不會?你瞧這——”阿三更冷的鄙視他,一麵從手指間就現出十多

根貓毛。的確,毛的顏色完全是梨子身上的,廚子就啞口了;他無法的把那些

毛看來又看去。“倒像是——”“簡直就是的!……好,你自己瞧吧,給大人知道了,我可擔當不起

呀!”阿三在得意。廚子忍辱著,耐心的,低聲和氣地向阿三說了許多陪禮、認錯、以

及求他原諒、幫忙等等學得羞慚的話。起初,阿三就故意的揶揄、推托、謙讓,其中卻滿含著協逼,隨後因尋機夾帶的泄過了許多憤怨、譏諷和謾罵,這才答應不稟知東家,讓廚子自己去洗刷那泡尿。

於是他跟著阿三走去。到轉來,他怒極了,想狠狠的把貓拿來抽打一陣:為什麼單單把尿尿到花廳的沙發上,以致給那個最看不上眼的阿三當麵的侮辱到頂?……但是一進門,他看貓躺在桌廚邊,欲醒似睡的,現著不曾有過的異常的疲倦;因此,他想到貓是剛經曆過性的奮鬥,身體很弱,倘受打,生出

病來是無疑的,於是他就寬恕了它。

貓很久都在欲醒似睡裏疲倦著。

貓不吃東西,似乎是病了。抱它到腿上,身體是軟軟的,無力而且發燒,眼睛迷著。“梨子!梨子!”廚子撫摩它,又連連地呼喚。貓隔了很久才低弱的叫了一聲。“梨子一定是病了!”他想。“這怎樣辦呢?啊,對了:人家說有一

個獸醫院,是完全診牲畜的,那麼貓——。然而貓忽然有力起來,在他的腿上掙紮,同時那瓦上就連續的響起一種異聲的喊叫。貓奮勇的跑去了。

這一天,廚子的東家來了幾個鄉客,於是阿三的傳達,命令他辦了兩桌家常的酒席;廚子從早上起就一直忙著。因了要殺雞、切肉、剖魚,以及不間斷的做著菜之類的事,廚子無暇去撫摩他的貓,雖然他不能確定的說,貓是在廚房裏,抑是這東西又跑到屋上追逐那個花白色的——或別的配偶。

“梨子!……”廚子有時也呼喚。但幾次都不曾聽到貓的應聲。這是當酒席開始的時候:上了四炒盤、兩大碗,然而正是這一瞬,廚

子煮好魚丸轉身來,那桌上,密密措措擺滿著食物中間,忽然發現到不見一隻燒雞:廚子就不禁的猛然驚詫。他清清白白的把兩隻燒雞放在一塊,並且在第一大碗菜上去時還看見,他堅定的認他的記憶沒有錯;眼睛也不會看花的。

那末,隻剩下一隻燒雞,這是怎麼的?

“見鬼……”廚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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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向桌上、灶上,架上以及這周圍,幾乎不漏一個空隙的尋覓著,到結果,卻隻增加他更大的驚異和疑惑。“莫是阿三這小子,來拿菜時悄悄地把燒雞偷走了?”他猜。

“莫是……那些人都對我沒有好心眼的!”可是貓,這東西卻從極黑暗的菜櫥底下,哼出吃飯時的那種聲音。廚子恍然想到,但還疑。“梨子!”他呼喚。然而貓回應的,不是可愛的“咪……,”卻是使廚子覺悟的那種“唔

唔……”於是廚子用火通子向菜廚下去橫掃。貓跑開了。由火通掃出來的,正是所不見的那隻燒雞,不過已經滿著塵土,極肮

髒的,並且被貓咬得非常和淩亂了;是完全成了廢物。廚子沒有法,隻得把剩下的燒雞分做兩半,扁扁的撂在盤子上。他怒恨的望著窗子外,從十二夜的月光中,他看見梨子正坐在水落

邊,閑散地,慢慢輕輕的用腳洗它的臉和吃了燒雞的那個油嘴。

廚子又撫摩貓,因為已經饒恕那偷雞的過錯了。“梨子!”他快樂的呼喚。“咪!……”貓就應。“好朋友!”“咪!……”廚子笑了。“咪!……咪!……”這是另外的一種聲音,粗魯的,還帶著嘲笑,

忽然響在廚子的背後。

他轉過臉。

“幹什麼?”見是阿三,他就不高興。

“沒有事當然不來 …… ”阿三又嘲笑的學貓叫: “咪! ……

咪!……”“有什麼事?”“告訴你吧!三姨太昨天新做好的一件法蘭絨衣服,放在房子裏的椅

子上,還不曾穿,今早上就發現給貓尿了一泡尿。……”“我的貓昨夜是和我在一塊兒睡。”“誰管你……那裏麵現在正拷問,等一會兒,事情就會知道的。”阿三鄙夷的看一下廚子,就走了。“咪!……咪!……”他還粗聲的貓叫。這消息,毫無虛飾的傳來,是極其惡劣的,但廚子卻不因此憂慮,因

為他的貓,昨夜是通宵的睡在他的床上,天亮後還是跟著他。於是他又安靜的繼續他的撫摩。“梨子!”“咪!……”“咪!……咪!……”然而這一種粗魯的聲音又來了。“老王!”阿三就站在背後。“幹什麼?”“大人在書房裏叫你:喂,趕快去!”廚子這時才想到那必定於他不利的事;他躊躇了。“趕快!”阿三又催促。廚子於是跟著他。大人是做過司令的,平常就威武,這時又帶點怒,看樣子,廚子的心

便怯了。“你養了一隻貓,對不對?”大人的聲音非常洪亮。“是,”廚子恭

多付出一點點

恭敬敬的回答。大人的眼睛就熠熠的望他。“我是非常討厭貓的,你知道麼?我隻喜歡外國狗……”

“是。”“你養貓,敢不告訴我,你這混蛋!花廳的沙發尿了貓尿,昨夜三姨

chapter 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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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的新衣服又給這東西尿了,據說你的貓在前天還偷了一隻燒雞,所以你把那剩下的一隻就做兩半……對不對?你這混蛋!滾出去!馬上就滾!把廚房裏麵的家夥交給阿三,少一件就小心你的腦袋!滾去!”

廚子想辯,但不知怎的,腳步卻自自然然退了出來;他看見許多同事

們在門外向他冷笑。“這全是阿三這小子弄的鬼!”廚子想:他不怨貓,卻隻恨那個和他作對頭的上海小白臉。回到廚房裏,他忽然嗅到一種臭氣,那是貓正睡在切肉的砧板邊,桌

上麵現著一小團貓尿的稀稀的屎。

廚子找不到職業,他賦閑在家裏。

然而對於貓,他依樣的喜歡它,不異從前,不間斷的每天買了十個銅子的小魚和十個銅子的豬肝,他差不多盡日的和貓相處。貓因是改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也不上瓦去,廚子常常撫摩它,有時用繩子或褲帶,飄飄的吊著,逗它玩耍。

“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