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去,才發現局麵真是精彩。太後屏退了手下,關了門窗和淺月敘舊,卻不知除了在下,房梁上至少還潛伏著三路人馬在偷聽。所謂皇宮,當然一點尊嚴都不剩了。”
我神色一斂,左右環顧,未見其他人影,但至少我知道自己的侍衛就潛在周圍:“小聲點,這裏也是隔牆有耳的!”
他說三路人馬,能夠窺探皇宮的勢力定王塔算一份,齊誌遠也算一份,剩下的是阿裏巴巴?亦或是天佑?還是在暗處有著不知名的其他勢力?
兩個人沒有就這個話題再深聊下去,隻是不住地推杯換盞,到了最後,都喝得東倒西歪,彼此間又和對方說了什麼胡話,也都記不得了。
臨近年關,宵禁自是比往日寬鬆了些,而且我和天昊又是特權階級,根本用不著在乎這個。本來預定喝完酒便走的,結果兩人都喝高了,一個軟塌塌往桌子上一趴,另一個更是四仰八叉倒在地上。
我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見自己背著畫板到塔克拉瑪幹沙漠去寫生,天昊和天佑兩人不知從哪裏抱來一堆柴火,興致勃勃在沙漠上做燒烤。篝火燃起,劈裏啪啦直響,烤的我口幹舌燥。這時候,齊誌遠不知從哪裏冒出來,遞給我一杯水,我道了聲謝,接過一飲而盡。誰知水到了嘴邊一下子就蒸發了。我再看齊誌遠,隻見他手裏握著一把尖刀,麵孔猙獰地望著我。
【是你欠我的!】他說著,拿刀朝我砍來,我拔腿就跑。天昊和天佑兩個人就在旁邊,嘻嘻哈哈專心烤肉,看都不看我一眼。燒烤貌似還烤糊了,濃煙卷著焦味,好不嗆人。
我一個分心,齊誌遠已經刺了上來,情急之下揮手胡亂格擋,手背一陣鑽心的痛,我醒了過來。
大腦昏昏沉沉,模模糊糊看到眼前是一片火海。整個視線都紅彤彤的,耳旁是呼呼風聲夾著著木材的爆破聲,畢畢剝剝,一陣熱浪卷過,皮膚刺痛,幾乎喘不過氣。我激靈一下竄起來,躲開蔓延著的火勢。
起身的瞬間,我看到桌子另一旁兩具臉色慘白屍體,就在我麵前被火焰吞噬掉了。看打扮他們正是給我值班的侍衛。
大量濃煙鑽進鼻孔裏,我不住地咳嗽,連忙扯下袍子捂住口鼻,胸口悶痛,眼睛也熏得全是淚水。即便如此,居然還是迷迷糊糊,身上提不起一絲力氣,若非從心底湧上強烈的恐懼與焦急,恐怕馬上就要睡去。
腳邊,天佑還在呼呼大睡,眼看火苗就要燒著他的袍子,我咬著牙,一邊單手用力將她拖走,一邊使勁叫醒她。見他眼皮動了動,連忙撕下衣物,捂住她的鼻子,天昊眼神渙散,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淺月?怎麼回事?”他大聲問道。在火焰燃燒的聲音下聽起來很遙遠。
“……天知道!”灼熱的環境讓我喘不過氣來,難受的感覺令人十分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