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怪柳,大都這般形態,隻是形體略小些。於是,72棵巨柳,在近百畝的空間縱橫延展,尋找各自的發展角落,最終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旋轉曲折起伏迂回如夢境般的怪柳迷宮。
怪柳探源
地方到了,片子拍了,那麼這些巨型怪柳是如何形成的?
哈拉峻仙木園和溫宿神木園,相距數百公裏,都處於天山南麓的山間。從二者所處地理環境、地形地貌看,有著諸多的相似之處。對溫宿神木園的怪柳成因,專家已作出過解釋。據此,不難推測出哈拉峻仙木園的怪柳的形成過程,即這裏處於土層極薄的山前坡積地帶,樹根受土層下岩石的限製,紮得很淺,而比較豐沛的地下水,則給柳樹群提供了極宜生長的養分條件。但柳樹淺且不夠發達的根係,最終難以支撐巨大的身軀,在大風等外力作用下,紛紛倒伏在地。隨後,豐沛的水分等營養,源源不斷地由存留下來的根部輸向樹幹樹枝,供其繼續生長,經過數百年的漫長歲月,就形成了現在這種千奇百怪的模樣了。
哈拉峻仙木園那72棵古柳,能生長得生龍活虎,絕不僅靠那一眼泉水。根據潮濕而青草成片的地表斷定,這裏的地下水非常豐富,而且地表裂隙發育,水位極淺,紮得不深的樹根,能夠輕易吸得到足以滿足其生長的養分,於是,在看似幹涸的戈壁上,孕育出了怪柳奇觀。
此外,古樹沒有遭到人為的砍伐破壞,能夠安然地生長數百近千年的漫長時間,則是另一個重要的因素。
溫宿的怪柳群,在沒被官方命名前,叫做庫爾米什阿塔木麻紮。據溫宿縣誌記載,相傳公元11世紀,一名來自沙特阿拉伯,名叫蘇力塔庫爾米什賽依德的阿訇,帶領兩千名教徒,經印度到西域傳播伊斯蘭教,結果遇到當地人的武力抵製。退敗此地時,大部分教徒戰死,蘇力塔庫爾米什賽依德也未能幸免,人們把他安葬在了這裏。後來,這裏就成了伊斯蘭教徒心中的一處“聖地”,生長在附近的樹群,自然也就成了“聖物”,連同麻紮一道受到敬畏和膜拜,得以特別的保護,使其安然生長,數百年之後。“修煉”成這般壯觀奇特。
同樣,哈拉峻仙木園也有著麻紮的稱謂,且在其東南三四百米的地方,亦坐落著兩座修建講究的麻紮。由於時間的關係,我當時沒顧得上去現場考察。回到喀什後,我聯係到了哈拉峻鄉黨委書記,在他的熱心幫助下,我了解到該麻紮係柯爾克孜人的墓葬,距今兩百年以上,是在古樹群形成數百年後才有的。據此看來,該麻紮與古樹並無直接關聯,柯爾克孜人將墓地安放在這裏,或許是看中了這裏是一風水寶地的緣故。然而,最不可思議的是,在這植被稀疏,荒涼貧瘠的山前戈壁上,哈拉峻仙木園裏那72棵幾乎同齡的柳樹,究竟來自何方?
常識告訴我們,柳樹的繁衍,通常有兩種:一是從樹根上另出新芽,長大成材;另一種是借助人力,將樹枝扡插一處,使其生根成活。顯然,從怪柳大小相近,均係同齡的狀況以及此地所處荒僻位置判斷,柳樹的這兩種繁衍方式,在這裏都不可能存在。
那麼,難道是一場洪水將生長在上遊一帶的枝幹,衝送滯留在這裏?得天獨厚的條件,又使它們落地生根,繁衍至今的?這樣說來,這條無名河流上遊,應該還隱藏著一處更加古老的柳群?
謎底,隻有留給有關專家去研究和揭示了。
(徐純:地質工作者、攝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