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為什麼我們滅風島就出不了這種好漢?”駝背老漢斥罵道。
在座眾人隻覺羞愧,一句話都沒敢答。
“大哥,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莫要動怒。”大眉男子頗有領導之風,道:“這樣吧,暫將此事壓下,先過了今日再談,至於牢中那人,我會設法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勸他歸降,若真的無法,那就斬草除根免留後患。”
“嗯,還是三弟你靠得住。”駝背老漢神色掩了一絲灰然,擺了擺手道:“都退下吧。”
正當眾人擦了擦汗,以為可以脫難了的時候,忽聞外麵傳來一道遲緩的腳步聲,廳上浮現出一道紫衣身影,眾人暗自生疑,紛紛側視過去,隻見此人麵容慘白,眼神死殆,雙唇發黑,像個死人一樣。
“是殺手獅!”
“他的獅子麵具呢?雙爪呢?”
“怎麼這副慘容?”
望見紫衣來者,眾人無一不動容,殺手獅之名,是敲鑼敲鼓的響,一雙銅爪染血無數,一張麵具是死亡的象征,當下一瞧,爪子麵具都沒了,就剩餘一身落魄歸來,可謂慘淡。
大眉男子見狀,表麵如常,但心中也是一震,畢竟當初是他親自收服殺手獅,並引薦入滅風島為盜的,其實力深淺,他也明白得很,能將殺手獅重創得雙爪麵具都取不回來的人,料必實力橫強。
高坐龍頭臥榻的駝背老漢也是伸著脖子去眯眼看,待殺手獅慘狀入目,駝背老漢臉上的陰霾又多了幾分,他問道:“殺手獅,你不是與王濱同行嗎?怎麼他被擒捉,你卻逃出?”
隻聽殺手獅像木偶般僵硬地動了動身體,怪裏怪氣道來:“王濱自作主張,害得我們連連中計,遭遇強敵攔殺之後,我無奈跳船鑽水逃回,此番能回,已是幸運之極。”
“對方人馬很多?”駝背老漢疑問道。
“不……”殺手獅說出了一個驚人數目:“隻有五個。”
五個!
話語剛落,全場震動,沒一個人坐得穩椅子。僅僅是五個人,就將有十尊大炮和近三十名人員的弧月船打得落花流水,甚至連首領和船隻都落在人家手上,這……這是何等的慘敗?
“簡直是混賬!”駝背老漢當即暴跳如雷,喝道:“我養你們這群飯桶作什麼!還不如將你們一個個製成僵屍來得好,至少!至少僵屍還不怕死!”
眾人嚇得麵青口唇白,急急下跪求饒道:“大當家饒命,大當家饒命。”
“大哥息怒!”大眉男子半跪道:“今日是你的大婚之日,濺了血就不吉祥了。”
“哎……”駝背老漢手扶著龍頭,慢慢坐下,臉上悔恨之色盡溢而出,隨之自歎自惋:“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可恨!可恨!”
…………………………
與此同時,在滅風島遠遠之外,一艘弧月船拋錨收帆,靜靜停放在水上。
船上,沙膽牛、葉禾、醜龜三人已是整裝待發,獨是張正遲遲未出。
船艙密室內,一身沉沉蓑衣的張正默視著在角落裏蜷縮一團的黑袍男子,兩人皆是久不出言。半盞燈之後,張正啞笑一聲:“我本以為臨出行前,你會有些什麼話跟我說,看來是我多疑了,來吧,吃一頓我妻子家鄉特有的泡菜魚,算是我對你的補償。”說著,張正捧過一晚冒著熱氣,滾辣辣的魚湯遞了過去。
黑袍男子窺視著那碗魚湯,眼神裏盈滿著一種張正讀不明白的感情,像是悲哀,像是自嘲,更像是落寞。
張正知道,有些事情,是要一個人麵對的。故此張正轉身走了出去,留了最後一句話:“喝了它好好睡一覺,等你醒來,你就是自由之身了。”
“自由之身?”黑袍男子喃喃念著這句話,貌似無論念多少遍,都不懂其中含義。
等張正的背影消失,黑袍男子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五根銀針,若有所思地瞅著,瞅得出了神,隨之他摸了摸頸上的針孔,依次將銀針重插進去,再然後五指一按,進去三寸,劇烈的痛苦襲然全身,痛得他長笑不斷,笑聲是那麼的淋漓暢快!
直至,他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