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淵輕撫過顏歡的臉頰,柔聲問:“如今,我隻想問,沈辰淵可還配有這個機會?”
顏歡心頭一顫,仰臉看著麵前的男人,雖不發一言,她卻清楚的知道,自己辛苦建築了七年的堡壘,在這一瞬間,坍塌了。
於是,晚上吃飯的時候,顏歡罕見的再次出現在餐桌上,這一頓飯吃的極為溫馨,顏歡的眼角始終帶著溫柔的笑意,就連沈辰淵的眸子裏,都洋溢出了與平時不一樣的神采。
吃完飯收拾了餐桌,顏歡照例端了藥送到了沈辰淵的房間內。
看他吃完,顏歡剛打算出去,就被沈辰淵抱住,道:“顏顏,陪我一會兒吧。”
顏歡一臉的窘迫,見他有些疲乏的臉,不由得放緩了語速,柔聲應了下來。
於是,小白兔一時的心軟成全了饑餓的大灰狼。
當顏歡再一次被沈辰淵各種啃咬的時候,顏歡才後悔莫及了起來,反悔已晚,且沈辰淵的吻技太過高超,使得顏歡不一會便熏熏的回吻了起來。
顏歡嚶嚀了一聲,身子便軟在了床上,任由沈辰淵的為所欲為。
直到顏歡禁不住哀聲求饒的時候,沈辰淵才起身,開始解自己的衣扣。
皮帶剛鬆開的那一刹,手機鈴聲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顏歡本就通紅的臉更加紅了起來,嬌聲催促:“你倒是趕緊接啊!”
沈辰淵頗為不情願的走過去拿起手機,卻在看到上麵的來電顯示的時候,整個人僵了一下。
顏歡顯然也注意到了沈辰淵的反常,她微微蹙眉,心中湧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沈辰淵就匆匆的扣好自己的褲子,拿起手機轉身出了房門。
顏歡愣了會兒神,從床上坐起,緩緩的扣上了自己的衣服。
打來電話的是顏悅。
顏歡幾乎當時就肯定了這個想法。
書房裏,沈辰淵平複了氣息接了電話:“小悅,怎麼了?”
顏悅的話語裏帶了三分委屈:“辰淵,你好久都沒有主動給我打電話了。”
沈辰淵一怔,這才想起來,之前車禍的時候他瞞著顏悅的,並以工作繁忙為借口,讓屬下把顏悅送回了顏家修養身體。之後又忙於公司的各類事情,竟然忘記了還有顏悅的存在。
這時被她充滿委屈的控訴,沈辰淵心裏不由得湧起一股子的愧疚,忙道:“小悅,對不起啊,最近公司太忙了,我都忙的糊塗了。”
顏悅“哦”了一聲,又道:“辰淵,我想回去了。”
沈辰淵一時沒明白過來,下意識問:“回哪?”話說完已然覺得不妥,她能回哪去,自然是沈家。
顏悅已將這話脫口而出:“自然是回沈家啊。”
沈辰淵苦笑,他的確是不想讓顏悅回來的,然而他卻沒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止她:“可是小悅,我最近很忙,沒時間照顧你,不然你在家裏多休息一段時間,乖乖等我去接你好不好?”
顏悅低聲道:“我不想在家裏,我在沈家住慣了,回到這裏吃不好睡不好。我就是想回去。”說著,聲音裏已經帶了三分的淚意。
沈辰淵無奈,隻得道:“好,那我這兩天去接你好不好。”
耳聽的顏悅那邊應下,沈辰淵這邊就掛了電話。
前思後想了一番後,沈辰淵喊來李嬸,囑咐她這兩天有時間就去沈家大宅一趟,將顏悅居住的悅心園整理幹淨。
李嬸聞言,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沈辰淵,點頭走了出去。
別人不知道,她卻是知道,悅心園不在別墅,也不在小樓。那是位於沈家大宅的房間,是沈辰淵專門為顏悅設計的一個住所,裏麵一年四季都有溫度調配,確保裏麵溫暖如春,鮮花綻放。然而這麼溫馨美麗的地方,僅僅是顏悅一個人的住所,沈辰淵甚至都沒有在裏麵過夜過一次。
掛斷電話,沈辰淵匆忙的回到臥室,卻見臥室裏早已空無一人,淩亂不堪的被褥上,昭示著方才即將發生的一切有多麼的激烈。
顏家。
顏悅捧著手機坐在沙發上,滿眼的傷痛。
早在醫院的時候,她就對溫如言預言過,自己的婚姻可能要走到盡頭了。那時候溫如言還勸自己,幸福要靠自己爭取的。
可是,她努力爭取卻換來他的毫不在意。這麼多年,他對她無微不至的關懷全部消失殆盡,已經到了連她要回家都不被他樂意接受的地步了!
顏悅哀傷的想著,眼角的淚水止不住的落了下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明明沈辰淵之前對她是那麼的好,可是究竟是什麼原因,讓這一切都變了呢?
她捧著自己的小腦袋痛苦的搖晃,她即使想破頭,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多年,她沒變過,他也沒變過,他們之間就成這樣了呢?
沈辰淵甚至還是過去那樣遷就她的語氣,可是顏悅清楚的知道:她留不住他了!
想到此,顏悅禁不住痛哭失聲!
莫曼琪自樓梯拐角走了下來,聽到顏悅的哭聲,連忙快步走了下來,將顏悅摟在懷裏,心疼的替她擦著淚水,哄道:“悅悅,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告訴媽咪,媽咪為你做主!”
顏悅隻是搖頭。哀哀的抽噎著。
莫曼琪小心的安慰著傷心的顏悅,卻是不大起作用。
一陣沉穩的腳步聲自別墅大廳傳來,顏母回頭看,是穿著睡袍的顏金渙,他眼角留著餘怒。
“悅悅,爸給你看件東西。”
顏悅揚起淚痕未幹的小臉,黑白分明的眸子無措地看向顏金渙,一臉不解。
“什麼東西這麼著急,先讓悅悅好好休息吧。”顏母緩和道,看丈夫緊張的神情不像是小事。
顏悅沒有出聲,無言地邁步走進大廳,跟著顏金渙走進自己的房間。
顏金渙將妻子關在顏悅門外,顏悅打量著自己熟悉的房間,落地窗被夢幻的粉色窗簾所遮掩,HermanMiller的大床上鋪著柔軟的鵝黃色床被,被小心安置在床上的幾個巨大布娃娃,以及色調與整個房間相契合的寬大衣櫃。
除了小巧精致的梳妝台上多了一台超薄的筆記本電腦之外,並沒有其他特別的東西,。
顏悅指著黑色的筆記本,問道:“爸爸,您要我看的是這個麼?”
“對。這個會讓你發現你今晚的舉動是多麼的傷害愛你的人!”顏金渙說道,將房間內的燈按熄,然後點開桌麵的某個文件。
黑暗充斥著整個房間,所有的光都來自電腦屏幕,而點開的文件的底色也是黑的。
顏悅眯著眼分辨文件視頻的場景,突然她渾身僵硬地看著屏幕上模糊的人影。
那幾不可聞的喘息聲和衣料的摩擦聲在黑暗裏響徹,細密的吻、嬌軟的聲音,那熱切瘋狂的擁吻,那麼真切、那麼讓人不敢相信。
屏幕內女子柔軟的喘息聲像一張細密的網,將屏幕外的人束縛成結,怎麼也掙脫不開。
顏悅的身體顫抖如秋之落葉的身體在椅子上蜷縮著,如水般清澈的眸子充滿著不可置信。
她反反複複地看著,像要辯認那兩張側臉才甘心。
別人一眼可能認不清是誰,可她知道。
那兩張熟悉的側臉,她隻需一眼就能看出,一個是她最愛的男人,一個是她最愛的姐姐……
她隻是不敢相信,這樣的兩個人會……用這樣的方式在一起。
“悅悅,這就是你愛的男人和顏歡的真麵目。”顏金渙目光如利刃直視著屏幕,出口的話卻輕柔無比。
顏悅聽到聲音,將眸內的痛楚隱去,動作遲緩地轉頭看向顏金渙,蒼白著臉問道:“爸爸,您為什麼要讓我看這一切?”
“你該知道真相。”顏金渙被顏悅的眼神震住了,這個他一直捧在手心裏、護在溫柔裏的孩子,怎麼會有這麼平靜的眼神,她該更憤怒。
“可是這樣的真相,我寧願不知道。”顏悅低聲說道,手按在胸口的位置,艱難地呼吸著,“爸爸,我累了。”
“你好好休息。”顏金渙的目光再次停留地電腦屏幕上,然後轉身出門。
顏悅慌亂地拿起手機,一遍一遍地撥打著那個此時不會接聽的號碼,一次一次都無人接聽。
她幾乎神經質地重新打開那個視頻軟件,隻有他們瘋狂擁吻的畫麵,他的眼神那麼認真、真摯,姐姐那麼急切、義無反顧。
然後是黑屏……
沉悶又令人恐慌的黑屏。
他們現在在做什麼,不用想就了然。
七年的婚姻,他一直以禮相待,溫和相對。她以為,他是在擔心她的身體,害怕給她負擔,不曾想到原來他心裏住著另一個人……那個驕傲如烈焰、孤傲又明媚得連盛夏的陽光都為之失色的人。
因此,他僅牽過她的手,她的唇也不吻,她的房間即使進也隻是為了她的身體或外人在的時候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