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最柔軟的存在(3 / 3)

酒過三巡之後。

“哎,我說孔大小姐,你別喝了。小心酒精中毒。”顏歡伸手奪過孔若雨手上的啤酒。

“美人,再羅嗦朕就給賜你死罪。”孔若雨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

丫的,這女人腦子還糊了。

“喂!醒醒,醒醒!”顏歡推了幾下,孔若雨沒任何反應。所謂色向膽邊生,啊不,惡向膽邊生的顏歡獰笑了一下,拿捏住某個部位,狠狠一掐。

“顏歡,你牛!你不是一般人!”孔若雨咬牙切齒的睜開眼,立刻清醒了。

“多謝誇獎!”顏歡嫣然一笑,啪地一聲合上房門。

孔若雨呲牙咧嘴的瞅著逃竄至臥室的顏歡,嘴裏恨恨的念叨:“做了娘的婦人果然要比我們這些少女們要狠毒上個十多倍。”話雖如此,卻還是認命的揉著酗酒之後有些發疼的額頭走進了浴室。

直到數分鍾後,孔若雨才裹了粉色浴巾推門走到了顏歡房內。許是剛洗完澡的緣故,一頭柔順的長發散開,冒著些許的熱氣,連帶著她整個麵龐都氤氳了起來。

顏歡看了她一眼,將被子往外推了一推,示意她鑽進被窩,“該告訴我什麼風把你吹回國了吧?”

孔若雨毫不客氣的鑽進了溫暖的被窩,將冰涼的腳丫貼到顏歡柔軟的小腿上,舒服的歎了一聲氣,這才回答:“果然是什麼都瞞不過你啊。其實很簡單,不過是我那個鑽進錢眼裏的老爹聽說你回顏家參加家宴的事情了,誰讓我即是你閨密又是他如假包換的親閨女呢,所以他老人家就毫不客氣的將我丟了出來,讓我來你這裏走走後門。”

顏歡聽到這裏,勉強的笑了一笑:“孔雀姑娘,這件事我還真無能為力啊。顏家的生意一向沒我什麼事,找我也隻能壞事。”

“奇怪,顏家這一代隻有你跟顏悅,顏悅不像能掌管顏家家業的,以你父親的性格,也斷然不會將奮鬥了一輩子的家業拱手送給外姓人。但是……”說著,孔若雨若有所思地看向顏歡。

顏歡無所謂地笑道:“你聽到了些什麼?”

“我隻是好奇為什麼你這七年一點也不跟顏家聯係,反而離顏家越來越遠?”孔若雨問道。

“你喝醉了,休息吧。”顏歡飛了一個枕頭給孔若雨。

孔若雨搖頭嗤笑:“也許吧,也許我真的醉了吧。”說著,她又歪著頭瞅著顏歡細白如瓷的麵容:“姑娘,你都不問我為什麼回國?”

顏歡將枕頭放好,換了一個舒適的姿勢躺下:“跟你這麼多年的感情,你的為人我再了解不過。你從來都不是愛做悶葫蘆的人。如果你想說早就說了,若不想說,我又何必逼你想起那些不痛快呢。”

孔若雨大笑:“酒逢知己千杯少,人生有顏歡一友,當浮一大白!”

顏歡送了她一隻大大的白眼,將她一把攬過來按到床上,輕吐兩字:“睡覺。”

晨起,顏歡捧著宿醉之後暈暈乎乎的腦袋鑽進了浴室,再出來時,已然是一個精神煥發的大好女青年。

做好早餐,喊顏洛起床乖乖吃了飯刷了牙,一切都收拾妥當之後,再看臥室裏的孔若雨,依舊是一副睡相如豬的模樣。顏歡歎了口氣,索性不管她,在桌上留了便條之後,牽著顏洛走出了家門。

一路上顏洛照舊如小大人一般教育顏歡:“下午最後一節課我就給你打電話,電話鈴響不許超過三聲,不管你在幹嘛,一定要接,不然我會擔心的……”

顏歡撫額,無奈的點頭:“知道了,寶貝。”

顏洛撇她一眼,眼神裏竟帶了幾分氣勢:“真的知道了?”

顏歡心頭一跳,深深的覺得他剛才那個表情像極了沈辰淵,然而小鬼頭畢竟比不了大惡魔,自家寶貝在自己的培養之下也決計成不了沈辰淵第二。這樣想著,她不由得點點頭,對自己的想法深以為然。

顏洛卻是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見她腦袋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這才放心下來。見離學校還有幾站的路,索性將小腦袋瓜子往自家娘親懷裏一靠,見周公去了。

顏歡見他孩童心性的模樣,也不由得心裏一軟。

其實顏洛之前一直都反對顏歡接送他上學的,理由是小孩子才要接送。然而車禍之後,顏洛就變得越發緊張起來。不但早晚要她接送,連半夜起來上廁所,都要悄悄的將她的臥室門推個縫隙,看看自己是否還安穩的在床上睡覺。這樣的顏洛讓顏歡心裏十分的心疼,卻無可奈何。自家寶貝早熟且聰慧,若是生在正常的家庭之中,必定會有一個幸福快樂的童年。可惜,她不但給不了他一個健全的家庭,就連作為一個母親,她對顏洛都是依賴對於照顧。反而是顏洛,就像大人一樣,給她撐起一片天空。

許是感受到自家娘親的不安與愧疚,睡夢中的顏洛伸出小小的手臂,摟住了顏歡的腰,嘴裏嘟囔:“媽咪。”

顏歡應了一聲,低頭看向顏洛,隻見他閉緊了雙眼,嘴角噙著一抹笑,一臉幸福的模樣。

顏歡的心瞬時就溫暖了起來。

趕到醫院的時候,沈辰淵已經醒來。早晨的日光帶著柔和的暖意灑進房間,照在沈辰淵的臉上,為他臉上細細的絨毛踱了層金光。顏歡走進房間的時候,便是看到這樣的場麵。安坐在床上的男人,略微有些失神的看向窗外,整個人看起來純潔而無害。

聽到腳步聲,沈辰淵抬起頭,見是她,露出一個溫暖的笑意:“你來了。”

顏歡點頭,問:“護士為你換過藥了?”

沈辰淵嗯了一聲,略微有些委屈:“你今天來的晚了半個小時,我好餓。”

顏歡失笑,眼角餘光瞥到一旁井鬆源抽搐的唇角,突然覺得心內一陣平衡,於是很“好心”的提議:“那麻煩井先生幫忙把早餐端過來吧。”

看著井鬆源疾步走出去的背影,顏歡揚起一抹笑容,走到他身邊,在他床邊坐下,為他細心的別上餐布,調侃:“沈辰淵,你難道不覺得你現在特別像Baby麼?”

沈辰淵嘴角帶笑:“和顏洛一樣的Baby?”

顏歡一怔,繼而臉色一變,而後帶著幾分僵硬的笑容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沈辰淵很樂意繼續再說一遍:“就是你跟我的寶貝,顏洛啊。”

顏歡抑製住指尖的顫抖,一字一頓的說道:“沈辰淵,我警告你,顏洛是我的,你休想奪走!”

沈辰淵大笑,一把將顏歡攬到自己眼前,盯著她澄澈的雙眼,認真的說:“然而你是我的。”

顏歡猛然推開他,站起來恨聲道:“我不是你的,顏悅才是你的!”

然而沈辰淵無力去反駁,他隻是悶哼一聲,整個眉頭深深的皺起來,低聲喊:“疼……”

顏歡見他臉色不似做偽,一時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井鬆源端著早餐走了進來,見沈辰淵如此模樣,慌忙將托盤放在桌上,疾步走過來扶著沈辰淵,問:“老大你還好吧?”說著又回頭瞪著顏歡:“你還愣著做什麼,不知道喊醫生麼?”

顏歡這才反應過來,忙跑到外間摁了鈴。

這一個早晨,因著顏歡那一推,而過的分外淩亂。

顏歡看著一群人在裏麵忙亂的檢查沈辰淵的身體,她隻有抱著雙臂坐在外間的地毯上。屋裏的暖氣開的明明很足,她卻隻能感覺到刺骨的寒意。

直到一群人再次出來,溫如言帶頭邊向外走邊沒好氣的說:“下次不是要死了就別喊我!”

井鬆源斜眼:“我不認為這是一個有著所謂醫德的醫生可以說出的話。”

溫如言冷笑:“誠然,比起救人的身,我更願意救治有些人完全黑掉的心。”

井鬆源習武出身,冷嘲熱諷的功力遠遠低於他打架的功力,此時隻是被氣的臉紅脖子粗,卻無可辯駁,隻能眼看著溫如言的背影,恨恨的跺腳。

回到房間,井鬆源見顏歡仍舊坐在地毯上,沒好氣的說:“顏小姐,如果沒事就請您先走吧,我們家老大的身體可不比你,經不起你這麼折騰。”

顏歡還未說話,就聽裏麵沈辰淵帶著冷意的聲音:“鬆源,你出去。”

井鬆源本能的一瑟縮,知是沈辰淵有些怒意的前兆,隻得應了一聲,不情不願的走出去,將門帶上。

顏歡還在發怔,就見沈辰淵掙紮著起身下床,走到她身邊,用尚且完好的右臂將她拉起來,無奈道:“就是生氣了,你打我罵我就算了,反正我皮糙肉厚的,你嬌滴滴的一個小姑娘家,別為難自己的身子。”

顏歡瞅他一眼,帶著些許的委屈:“明明是你欺負我在先。”

沈辰淵寵溺的看著她:“都是我的錯,給你欺負過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