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童的恃才傲物遇到了東海聖姑的冷落冰霜,倒成了霜打的茄子,可內心的深處卻有一個更倔強的念頭,不知何時已播了種,發了芽,他邪惡地發過一個不可能完成的毒誓,這輩子一定要娶了這方壺仙島的絕代嬌女,水念心,然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絕情之人卻有了念心之名,也不知當初起名落字之人,心懷絕情之境還是絕境之情。
陵莫之聽到二人交談,知剛才哭鼻蟲並未遇害,心裏由悲轉怒,尖聲問道:“你們是何人派來的,若有膽量,快將我放開,光明正大的打一仗便是,如果打不過你們,但求一死。隻是,我師傅斷然不會放過你們的,大不了魚死網破,閻王殿裏再分高下。”
安童見她武功不俗,心想此人定有來曆,未曾想一個小姑娘說話竟如此決絕,安童微微驚訝:“敢問姑娘何門何派?可告知尊師大名否?”
“要說門派,哼,我倒是怕你聽了之後嚇壞了肝膽,而我師傅的仙名豈是你這等小人之耳聽去辱沒的?不過,哼,告訴你也無妨,江湖第一美女你總聽說過吧?”她一說到師傅,驕傲得無以複加,本心隻覺作師傅的弟子,才是天底下最輝煌的事。
“江湖第一美女?”他不免朝著車亭看了一眼,隻一瞥又滿臉的笑,道:“在下寡聞,常年在邊疆做些小買賣,倒真不了解中原武林倒有這樣一位女子?”操著一口流利的漢語,不免讓人分不出他是個蒙古人。
“我師傅金鈴仙子你都未聽過,卻回中原混得甚麼飯吃?真是頭發長見識短。如今你把我們放了還有機會活命,否則,要是被我師傅發現你們這麼欺負我,哼,你們準備好棺材就是。”莫之撅著嘴,一臉威風凜凜之態,完全忘記了被五花大綁著的是她。
安童對這武林第一美女是何人,不曾在意,他心中的第一美女卻隻能遠觀而不可褻玩焉,隻是聽到金鈴仙子的名號倒是心裏一驚,心忖道:“這金鈴仙子倒是中原武林的一個人物,既然大汗要極力拉攏中原有才之士,此番如若為難此二人倒是多樹立一個敵人,不如順水放了他們,又可以賣足聖姑一個麵子。”遂哈哈大笑道:“原來是仙子高徒!哎,在下這小商販,往返邊疆,路途勞頓,又總有賊子劫財,是以剛才誤會二位是土匪,多有冒犯之處,還請海涵。”
莫之聽了這漏洞百出的謊言,隻道是對方迫於師傅的威名,服了軟,哪還管真話假話,心裏一喜,麵上卻更加冷傲:“那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鬆綁。”
鬆了綁,落了繩,才正眼細瞧,彬彬而來給她解穴的男子,方才形式緊急,令她心緒大亂哪有功夫看清與她交手的男人,此刻一看,心裏不免一震,跳得更慌亂,想低頭不語,又舍不得,抬頭細看,隻見他嘴角掛著一彎新月,鼻挺如山,劍眉帶鋒,亦難遮住那雙深邃的眼睛,仿佛是收魂的陀螺,轉得女兒家家的七魂六魄早已所剩無幾。她隻覺那是人間的一尊神,向她款款走來,越來越近,她低下頭不敢看,但是不爭氣地鼻息裏,那股特別的氣息,卻印在了腦海裏。正花癡發作,僵如木頭時,耳畔一個清朗地聲音飄進:“姑娘,身體可有不適,剛才多有得罪,還望見諒。”原來他已經飛快的解過了她的穴道,隻是她在他指尖一碰之間,如何羞紅了臉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