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韌須發皆張,“難道是嫌我太老不成?拚命的事不肯帶上我,你們還把我當成朋友麼?”這老頭動了真怒。
唐獨秀看都不看他一眼,“我就是嫌你太老,你待怎樣?多餘的話我不想說,這兩件事辦妥,也不枉我們朋友一場了。”
翁韌努力的想說些什麼。卻說不出口。他的命也許可以相輕,可是,他明白唐獨秀的心意,胖子不想再拖任何人下水,唐翎秀的死已經足夠。
有時候做朋友的,不一定要同生共死,尊重朋友的選擇,也許更好。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出發。”翁韌忽然感覺到自己無力得很。
唐一站起身,“一切拜托翁老了,我們這就出發。花夫人的神智似乎不太清醒,不過有李神醫在這,我們也就放心了。”
李青竹冷哼,“你們當然可以放心,我保證她可以恢複得很好,至少會記得在你們祭日的時候,去墳頭上柱香。”
李青竹好像從來都說不出好話。
翁韌還是不甘心,“你們這樣去找侯斷算賬,跟送死有什麼區別?不如我們從長計議,或許會有更好的辦法。”
花公子起身,“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有人去死,而且,我希望越多越好。”說完,他轉身向外邊走,南宮秀拉住了他。
“如果你真的要送死的話,我陪著你一起去。”南宮秀目光堅定,“在這種時候,你認為我會離開你麼?”
花公子握住她的手,柔聲問:“你是不是已經把自己當成花家的媳婦。”
南宮秀臉一紅,用力的點頭。
“那麼,你就應該為花家保住最後的血脈。”花公子的聲音溫柔極了。“如果我能僥幸不死,必會和你相伴終老,如果死了,那花戰就托付給你了。”
南宮秀眼淚在眼圈打轉,“為什麼一定要去,為什麼不肯讓別人幫你。我不相信,以南宮家和唐門合力,再加上丐幫的援手,會對付不了富貴侯!”
花公子笑了,撫著南宮秀的頭,就像是哄小孩子。“有些事情,隻能自己去做。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和富貴山莊發生衝突,有多少無辜的人會死?如果要用那麼多人的犧牲來保住我們的命,那我們不介意死得壯烈。”
南宮秀死死地抱著花公子,抽泣著不肯放手。
溫柔為花公子解圍,拉開了南宮秀,把她和花戰送進內堂,李青竹也帶走了癡癡傻傻的薑氏。
然後溫柔回來,“你準備用什麼理由說服我?”她問唐獨秀。
唐獨秀這麼多天以來難得的露出了笑意,“我從來不認為有誰能說服溫女俠,她想做的事,有誰能夠阻止?”
溫柔得意的一笑,“那我們可以出發了。六個人。”
翁韌沒有為眾人送行,他把自己關在了房裏。
蕭潛不明白唐獨秀等為什麼剛來就要離開,但他沒有問原因,隻是準備好了快馬,送眾人下山。
“我們首先要去哪裏?”問話的是付慶。他們當然不會傻得直奔富貴山莊,那樣恐怕連富貴侯的麵都見不到就被砍成八段了。
“鐵花莊。”花公子扔下一句話,率先策馬揚鞭的衝了出去。
鐵花莊。
應該說是曾經的鐵花莊,因為這裏已經成了一片廢墟,不肯倒塌的石牆表明了這個曾經闊氣的莊園遭到了烈火的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