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 這時候回雙鴛閣自然不行,那裏人多眼雜,賈晴必須先安頓好秦霜,再想辦法讓衙門裏的人以為凶手不是秦霜。
一路飛奔,秦霜身上的傷被蹭得生疼,肚子上濕漉漉的,血一直往外滲。
賈晴聞著濃濃的血腥,加緊了腳下的步子。一路來到郊外的破廟裏,這裏荒無人煙是個躲藏的好去處。賈晴將秦霜放在草墊上安頓好,掀開他的衣服,看見肚子上四個鋼針插了進去,已經血紅一片。
掏出隨身帶著的傷藥,告訴秦霜一聲“忍著。”將四根鋼針快速拔出,將藥往上一倒蓋住傷口。
秦霜疼地四肢發抖,上氣不接下氣。
賈晴將自己的衣服扯碎,將秦霜的腰上圍了一圈。
秦霜閉著眼睛,蒼白的唇發抖著。可是血總算被止住了。
賈晴鬆了口氣,將自己的衣服蓋在秦霜身上,說“沒事了。”
“為什麼?”秦霜皺著眉頭問。如果眼前這個人隻是為了叫他頂罪,完全用不著這樣體貼。他努力睜了睜眼睛,看眼睛裏火辣辣的疼,什麼都看不見。
賈晴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出去了。
廟裏隻剩下秦霜一個人,今晚種種像做夢一樣的不真切。不知道小晴現在怎麼樣了,不,不是小晴,是那個叫賈晴的陌生的女人,小晴早就不在了。
張嘴,正在秦霜胡思亂想間,嘴上一陣清涼,秦霜用手抓住賈晴遞在嘴上的水壺喝了起來,一夜的驚嚇,現在好多了。
他將水壺遞給賈晴,賈晴將他的頭按下,秦霜下意識地推了賈晴一把,賈晴迅速將他的手背在背後,手上繩子綁出的傷一陣疼,秦霜倒吸了口氣,賈晴動作頓了頓,動作卻輕柔多了,賈晴撩了一把水,給秦霜洗眼睛,眼睛裏黏膩的感覺總算輕了一些,也舒服多了,眼前模模糊糊地能看到一個人影。
“我會瞎嗎?”秦霜問。
賈晴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瞎了不好嗎?不用看不想看的人。”
“那想見的也看不見了。”秦霜反駁。
“你還想見誰?”賈晴說。
“不關你的事。”秦霜說。
“看來是活過來了,都有閑情鬥嘴了。”賈晴收拾好了東西,靠著柱子淺眠不說話。
秦霜聽到四周突然安靜了,心裏緊張了起來。試探著叫了聲“喂,你還在嗎?”
不是他沒有危險意識,明知道跟這個冷血殺手在一起更危險,可現在什麼都看不見,一個人讓他覺得更害怕。
可是半天也沒有聽到回應。
秦霜伸手探了探,前方空無一物。周圍靜得可怕。
突然手被暖暖的包起,下一秒就被拉進一個懷抱,秦霜掙了掙,叫道“放開我!”
可是賈晴卻不說話,隻是將秦霜的腰鉗製地緊緊地。
秦霜動一動,肚子上的傷口就覺得疼,可是無奈賈晴卻沒有半點放他的意思,心下懊惱,卻沒半點法子。
生氣地說“你聾了。”
“你再亂叫我叫你啞了。”賈晴威脅道。
秦霜乖乖閉了嘴,好漢不吃眼前虧,更何況現在他需要這個人。
於是秦霜放軟了身子,靠在賈晴的身上,睡意很快席卷而來,他就這樣睡著了。
暗夜裏,賈晴睜開了眼睛,看著秦霜睡得不安穩的樣子,挪了挪身子,讓他睡得舒服些。
明明恨他絕情,卻還是忍不住去救他,明明怨他無心,可還是一再得容忍他。
賈晴皺著眉,可是看著秦霜的眼睛裏是少有的溫柔。
秦霜溫和的體香在賈晴的鼻尖縈繞著,賈晴往近湊了湊,用鼻子蹭了蹭秦霜的發頂,心裏越發地安心。
“遇到你,我得認栽了?對不對?”賈晴苦笑著。
秦霜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叫了幾聲喂,卻沒有半點聲音應答。
那個人不在了。
秦霜扶著牆走到門口,卻又收回了將要邁出去的腿,他現在無處可去,眼睛看不見,賈府的兩條人命跟他脫不了幹係,巨大的委屈和恐慌席卷而來。
他睜著一雙美麗的眼睛,眼前卻模糊一片。秦霜從廟門上滑坐在地上,空洞的眼睛看不到出路。
賈晴來到賈府時,還是那身蒙麵裝扮,她想將官府的人的視線引到她身上來,而不是秦霜。
賈府門前如她所料,幾十個府衙的人將裏裏外外圍個水泄不同。
她剛要露麵卻突然退了回去。
因為她看到賈府抬出來的屍體不止兩具,確切地說,賈府所有的人都變成了屍體,一夜之間,被滅門了。
當然不是賈晴幹的。賈晴心下吃驚,有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將滅門的罪全賴在秦霜身上。
“聽說凶手是那個雙鴛樓的秦公子啊。哎呀,那麼美的一個人心腸竟然這麼歹毒。”
“是啊,聽說這秦公子不從賈家父子,就一手殺了一個,出門被賈府的下人看見了就索性大開殺戒。”
“這雲公子現在找不到,雙鴛閣都被封了,要不是那個江牧野跟寧王關係不一般,現在樓裏的人都下大獄被逼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