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牧野拿著劍站在窗口，吃驚地看著賈晴。賈晴一雙眼睛盯著江牧野白皙修長的上半身，鼻血刷刷地流。
江牧野的吃驚瞬間轉為鄙夷，說“你看夠了沒有。沒想到你懦弱無能也就罷了，還喜歡偷聽，偷看。”
賈晴這才回神，忍著滿臉的疼太陽穴突突地跳。
賈晴使勁緩慢地擦了一把鼻血，說“就你，給我一萬兩我都不看，髒眼。”
江牧野的臉瞬間凝結成冰，漆黑的眸子散發著可怕的憤怒。
“我是不幹不淨的，你與我這種不幹不淨的活在一個屋簷下，在世人眼裏又幹淨多少。”江牧野嘲諷的語氣裏，七分憤怒，三分淒涼。眼圈泛紅，卻極力壓製著滿腔的怒。
賈晴知道自己口不擇言，江牧野雖然幹這行，可是卻是一個比誰都好麵子愛自尊的人。
可是話說出去了，收得回嗎？
“小晴。”秦霜走到窗前，方才的對話他聽到了，隻是不好說些什麼。江牧野賈晴於他，手心手背都是肉。
窗戶被“啪”地關上了，隔斷了秦霜和賈晴的視線，賈晴覺得心裏有小小的愧疚。可是被自己一抹，平了。
賈晴走出清風閣，秦霜隨後就出來了，手中拿著止血的藥，拉著她到井邊洗了洗。 賈晴一言不發，任由他給自己洗幹淨了。
“還疼嗎？”秦霜收起藥瓶，問賈晴。
賈晴皺皺眉還是一言不發。
秦霜歎了口氣，在她身邊坐下，陪她沉默。
許久，賈晴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秦霜說：“我知道。”
賈晴說：“我真不是那個意思，是他，每次都咄咄逼人。我……我才話趕話說出那樣傷人的話。”
秦霜沉默了半晌，說“覺得做錯了，就去說聲對不起。”
“我跟他？不要。”賈晴二話不說否定，“長這麼大跟誰說過對不起，服過軟啊，就他，算了。”
秦霜無奈地笑了笑。兩個人之間尷尬地沉默著。
秦霜先開口，說“小晴，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們回到以前無憂無慮的時候。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自家兄妹互相猜忌傷害，媽媽知道，一定會很難過的。是我做的不好，沒能帶好你跟小野。”
賈晴不言，心中卻憋悶。秦霜的話是在對另一個賈晴說。
“小晴，以後，如果，我說如果，我不在了，你可以照顧小野嗎？跟他好好相處。小野本性不壞。”秦霜說。
“小野小時候也很喜歡你，要不是雙鴛樓老板的位子，你們也不會鬧成這樣，小野其實……”秦霜欲言又止。
“夠了。”賈晴道，“我不是你的小晴，我是賈晴，假情假意的賈晴。”
“小晴，”秦霜無奈地喊著，他以為賈晴在耍小性子。
麵對秦霜的好意，賈晴心裏很不好受，他所有的好都是給與他從小長到大的妹妹，而不是她這個陌生人。可是秦霜對自己這麼好，自己卻要告訴他他想的愛的人已經不在了，是不是很殘忍。
賈晴突然安靜下來，靠近秦霜，認真地問“你……喜歡小晴。”喜歡之前的小晴，對嗎？
秦霜別過臉，不言，眼神閃躲，耳根卻燒紅了。
賈晴酸楚地笑了一下，問“小晴以前都是怎麼叫你的？”
秦霜詫異地看著她，說“小晴你怎麼了？”
賈晴靠近他，都能感覺到秦霜嗬出來的暖氣，帶著淡淡的體香，“我說，小晴以前都是怎麼叫你的，和江牧野一樣？叫哥哥。”
秦霜詫異地看著賈晴，下意識地點點頭。
賈晴笑著站起身，將秦霜拉了起來，說“好，我今晚是小晴，無論你曾經對她有怎樣的幻想，今晚別問她願不願意，你都可以做，無論什麼。”
秦霜突然變了臉，將賈晴的手摔開，道“你以為我是什麼？”
“我對你的感情，你以為是什麼？”秦霜眼角裏滾動著淚，憤怒且悲涼。
賈晴看著他，眼睛微微泛紅，“我隻是想讓你開心。”她心裏也是委屈的，她來這個世界，想要重新開始，可是每個人看到的都是過去的賈晴，他們找她一起回憶過去的時候，她一點都不快樂，時刻提醒著自己，這是不屬於她的人生，她上輩子做殺手，這輩子做強盜，兩世名不正言不順，她想跟他們好好相處，可是卻處處碰壁。
秦霜聽了，眼神再次變得溫柔，他揉揉賈晴的腦袋“傻瓜，你好好的，我就開心了。”
賈晴握住他放在自己頭上的手，拉下來放在手心，看著秦霜笑得溫柔，眼睛裏卻是藏在黑暗中的悲傷。她說“想……和你去做最浪漫的事啊。”
秦霜不解地看著她，她笑著拉著秦霜穿過回廊，走出院門。
背後，是江牧野漆黑的目光，浮浮沉沉，所有的情緒隱藏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