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等蘭若來接你回去,還是再到崇靈閣去?難得長明院中與你同齡的孩子不少,天賦也都不錯,多來往也是好的。”
祭愣一愣,她確實想有到崇靈閣一趟,不過是為了讓殷如教一教她凝水符,聽楠焱淳澈如此解釋,一時有些混亂,可也是這時,他突然想起了一件叫人在意的事。
“三長老——”幾乎是她想到的同時便脫口而出的問題,話到嘴邊卻生生刹住,楠焱淳澈抬眼看她,似是等待下文。
祭沉默了一下,換了一個自認比較穩妥的說法。
“在楠焱家族中,就是絕對安全的嗎?”
楠焱淳澈似乎有些訝異她這樣問,但最終也回答了她。
“或許在下五院中並不適用,但華安庭和長明院,是絕對安全的。”
“長明院?”楠焱淳澈說華安庭安全祭並不懷疑,父親與母親都是一係至高,一階的巔峰魔法師,但長明院?
“不必這樣小看我們鴻鵠一脈吧,”他似是苦笑著,“怎樣說我也算是靈祈術的至高,殷如也是攝靈術的至高啊。”
“對不起,”祭急忙道歉,“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的。”楠焱淳澈行至一個書架麵前,尋到了祭來之前他看到一半的書卷,“但長明院,或者是唯有長明院,是絕對安全的,這是華安庭也不能保證的事情。”
隻要那個人在就會安全,隻要那個人在,你就絕對安全。
我不能告訴你,你卻總有一天會明白,總有一天會發現。
他的華服下,隱藏著一個何等光耀的尊名。
看似無意義的對話,祭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向著楠焱淳澈行了一禮。
“那,我就先到崇靈閣去等了。”
“雖說路程不長,我還是差人送你吧。”楠焱淳澈放下書卷,似是想要攜她出去。
“多謝三長老了,可就這樣一點路程,還是不必了。”祭拘謹地笑了笑,從門口離去了。
穿過來時景色奇異的長廊,祭能夠看見二樓上一點燈光遊弋,他將整座辰垣樓的燈燭,一點一點地全數點亮,仿若儀式一般,平常卻又莊重著,不曾懈怠過絲毫。
這也是祭疑惑的地方,如按殷如所說,楠焱淳澈在長老席雖居第三位但地位遠非身為大長老的楠焱殷如可及,楠焱殷如尚且有兩名侍婢隨侍,為何偌大的辰垣樓中,隻有這樣一個她甚至沒有聽過姓名的小廝呢?
然而她沒有時間再想了,天色快要完全暗下去了,她急匆匆地斂起裙裾,向著辰垣樓外而去。
她當然不能直接問楠焱淳澈那個在樹上的家夥,到底是什麼,但她得到了保證,孤魂野鬼也好非人之物也罷,她都是絕對安全的。隻這樣一句話就夠了,仿若有千鈞之重。
哪怕她並不知道理由,但她願意相信他。
小廝最後將走廊上的燈籠點亮,注視著那個無聲來到自己麵前的老人,哪怕衣袍氣度皆不凡,卻沒帶半個侍從。而他似乎並不意外般,直接將那人帶進了書房,甚至沒有通報一聲。
“許久不見了,致成。”門剛開,屋內的楠焱淳澈已經發聲。小廝退走,老人反手將房門再度關住。
“我剛才看見大小姐一個人出去了。”他的語氣裏有幾分教訓的架勢。
“她不會讓我跟著的,”楠焱淳澈掩卷而笑,“她去見的那個人,也不會讓我跟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