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佩瑞恩眯著眼睛想要看清發光物體的樣子。
“——四翼獨角獸的角,那就是封印之杖的杖心。”罹辰輕輕吸了一口氣,“封印之杖能有些微的自主意識,也全是拜它所賜。”
洛歐斐沒有說話,幾步走上前去,像是光都不能與他對抗一般,每走一步,強光範圍就縮小一分,待洛歐斐將短杖提起的時候,它的光芒也就完全熄滅了。緊接著變成了幾縷遊動的金色霧氣,在洛歐斐左手的手背上留下一個金色的印痕。轉頭望去,寞翎茗哲還趴在落滿櫻花的地上不住咳血,剛才的一下傷及肺腑,渾身都驅之不散是遲鈍的慘痛,但她現在完全無心理會這些,而是滿麵都寫滿了不可置信。
寞翎茗哲隨楠焱軼多年,除卻伺候筆墨收攬情報這類活計之外,持杖也是一項重要的工作。非攻擊狀態之下的封印之杖是不能被隨意擱置的,所以曆任至尊的「伴侶」也擔任著持杖的工作,並不是一定要拿著,而是用自身的血肉和光元素溫養使之保持在一個最良好的狀態。例如方才洛歐斐將其收入身體就不失為一種持杖的方式,她想不通的是為何被自己溫養多年的封印之杖竟會拒絕自己。
“很意外?”洛歐斐輕輕揉著左手背上的這個印記,目光淡漠的像是什麼都未曾發生,寞翎茗哲卻在這般近的距離下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威懾,掙紮未果後隻能麵帶憤恨和不解地望著洛歐斐。
“試試你的魔力吧,”洛歐斐轉身離開,“它們應該正在消失才對,跳下來沒摔死你也算你命大了。”
寞翎茗哲不可置信地燃燒起血液中的魔力,一捧淺金色的火焰從掌心迸發而出,令寞翎茗哲的麵色在瞬間難看下來的,是那捧金色火焰正變得越來越淺淡,她體內的光元素已經所剩無幾。
她的魔力是楠焱軼所賦予的,如果她無法再保有這樣的力量,就證明楠焱軼的魔力恐怕也在……她實在不願意去想“消失”這兩個字。她清楚地知道,對於一個魔法師、尤其是力量強大的大魔法師而言,失去魔力還不如去死。
但是,是什麼時候的事?要輕易剝奪和瓦解魔力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勢必要見血,才能從內至外從根本上將其瓦解……
是方才的交戰麼?不……雖然的確是見了血,但以兩人的快速根本不可能存在瓦解的可能。
那是昨夜麼?那個叫楠焱菁的丫頭……也不對,如果她能做到無聲無息瓦解人魔力的話,也就不會甘心受辱了。
再往前……還有什麼?有什麼細節是被忽略了的?\t
「“還請楠焱族長不必心急,這一劍的厲害,需要您以時光,慢慢品嚐。”」
那日茗國破碎的會場裏,少年舉著一把沉重的裝飾用劍捅進了楠焱釋的背後,仿佛感受不到刀刃絞碎心髒的痛苦,他微笑著告誡。
寞翎茗哲的心猛地一沉,沒錯了,一定是那個製約國的小子……
平地風起,少年的白色長衣和柔軟的金色羽翼一同輕輕搖晃在風裏,他的懷裏抱著一把華貴繁複看上去像是裝飾品的長劍,微微地笑著。
“發現了嗎……”罪心第三階段解封後恢複的能力,無視防禦,瓦解魔力。蒼白手指抹過唇角一縷細微的弧度,不由向著虛空嘲諷,“族長當到這個份兒上,也真是有夠蠢的,隻因為她一句不想你死,讓那麼多本來完全可以殺了你的人放棄,結果你還真的以為沒人敢殺你了……”
他似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單手握住「罪心」的劍柄,輕聲耳語。
罪心,我的老朋友……
看樣子,我們又要回到那段浴血的人生了。
這一次,我們的敵人,依然還會是世家……
“不過哥哥,你放心好了,”他的聲音輕細的驚不起灰塵,“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女兒的……”
默然揮劍,貓眼、綠鬆石和紅寶石相繼消失,銳利的劍鋒直指長空。
任何人……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