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的很厚,以至於一些線路的公交車都不能通行,第二天我早早的出去買了些日用品,風很大,如果是走下坡路的話,不用多費力,風就推著你跑了起來
上午十點多時,病房裏出現了一個人,是老楚,隻見他全身白白的,背著個大書包,扣著個大帽子,口罩圍的緊緊的,我都沒認出來他,他的這身行頭,倒像是搞反恐演習的
我很驚訝,你怎麼回來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你當我是孫悟空?在火爐裏我哪還坐的下
老楚坐在我額娘的身邊陪她說著話,我看著那一幕心裏又高興又酸澀。那一刻我理解了安邦見到我時的心情
老楚是在火車站等了兩個小時後車站才肯放人上車的,雪下的大他本以為會不通車呢,一路上火車走走停停,路上滑的很,所以車開的很慢,火車是整整晚點了三個小時才進站的,下了火車後站前連出租車都打不到,可見雪下的有多大,雪深的基本已沒到小腿處,就這樣老楚深一腳淺一腳的從車站一路走到了醫院
我讓老楚和我小姨都先回家看看,這裏有我和父親暫時也就夠了,畢竟還沒手術也不需要那麼多人照顧;老楚不應,最後決定讓我小姨先回家休息休息
老楚站了一晚的火車,外加火車的停停走走的,看的出老楚是極其疲乏的,說了會兒話後老楚就倒在陪床上睡著了
晚上,我上樓上的小賣部買了副紙牌,我們四人打了一會兒的牌就聊起了天。我額娘拉著我的手說:我都和你父親說了,我要是真是有那麼一天的話,以後他要在找人的話你可不能攔著,你做兒子的得支持;老伴老伴,老來是伴
我父親在一邊撇著嘴笑著
不過話又說回來,老向,我不管你以後怎麼樣,那存折上的錢你可是不能給別人的,那都得給我兒子的,你要敢動我做鬼都不能放過你
我額娘這麼說著整個病房的人都笑了
一個病友說,你人好好的還管什麼錢的事啊
我接著她的手點點頭
手術時間是定在第二天的下午,我和老楚還是在小賓館裏休息,我父親在醫院裏照顧著
夜裏無話,許是老楚真累了,他倒在床上就著了
第二天,我早早就來到了病房,還沒到九點病房裏就來了很多人,家裏的所有親屬都來了,還有一些我額娘平時交往的朋友和同學,一共有二三十人;整個病房都無處可坐,還有的親屬就在走廊裏等著,好多病友都主動把床位讓出來讓我們家的大部隊坐那休息
我額娘很是感動,說你們都來幹什麼,中午的時候我父親帶著大部隊出去吃了口飯,我實在吃不下,就叫老楚跟著去了
等待的時間是最熬人的,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快要手術時,我有幾個女的親屬握著我額娘的手就哭了,我自打回來就沒見她哭了,那一刻她的眼圈紅了,她說人終有一死,更何況她還死不了呢,都到了這時候她還想著開解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