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綽“嘩”的摔碎手中的茶碗,氣憤傷心的麵容顯得平靜了些,對兒子微微一笑,“很好,皇兒。立即下詔賜死。越國的喪期裏,我不想再見血,便宜了他,賜砒霜吧。我要親自查驗他的屍體。”
“臣明白。臣這就去宣旨。”韓德讓出聲道。看著漸漸恢複平靜的皇太後,韓德讓放鬆了許多、“皇太後的定力和情緒調控力還是很強的。”
牢房裏,蕭恒德厭煩的看了眼哭哭啼啼的侍女,罵道:“不就是死,怕成這個樣子!”
“你要找死,拖上我做什麼。我好好的做著宮女,照皇太後聖旨行事,你倒好,把我當成刺激公主的工具,我可不想給你陪葬。”侍女心中焦慮,料想自己沒有生路,氣怨的頂了回去。
“好了,閉嘴吧。”是時,韓德讓已站在牢門外,冷冷地說,隨即緩緩高聲宣讀了皇太後的聖旨,冰冷的看著蕭恒德,寒氣刺骨的說,“請吧。”
蕭恒德盯著藥酒一會兒,目光轉向韓德讓,大吼道:“楚王不要太得意的好,今日你能在陛下和皇太後駕前讓我死,那麼日後,也會有人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死不悔改的畜生,看來你永遠不會明白,你為何落得這般境地。”韓德讓語調身形,氣怨至極,“還有你,白綾賜死。”
正殿之上,群臣望著空空如也的禦座,竊竊私語,一個時辰之後,皇太後和皇帝才一身朝服現身。向眾人簡要說明了越國公主的事情原委。
群臣皆驚愕無言,心想:“皇太後雷霆之怒時,真無論是誰都逃不過。”
越國公主之子匹敵,尚不滿旬日,被接入宮中,依皇子禮儀由貴妃撫養。
時值二月末,春色正濃,朝中諸事安排妥當,春捺缽業已結束,是日,蕭綽帶著隆緒,菩薩哥等人在禦花園賞春。
翠綠的草坪,盛開的花卉,菩薩哥抱著繈褓中的匹敵,滿心歡喜的快步走著,不時回頭看看眾人欣喜的表情。
“小妮子都當娘了,還那麼貪玩,當心熏笑你。”隆緒忍不住玩笑著加入了快步走的隊伍,看著菩薩哥懷裏的嬰兒,忍不住想:“當我和她的兒子出生時,我一定要普天同慶,萬民同樂,給他們最好的。”
熏笑意盈盈的看著兩人,她深刻感受到自己和貴妃的不同之處,不隻是出身,更是各方麵的全麵的差距。
蕭綽一直在向通往宮殿的小徑張望,她在等隆裕夫妻出現,早間有先遣官來報,吳王夫婦會於今日上午前抵達,因此蕭綽有意在禦花園開小宴為愛子接風洗塵。
皇宮大殿門外,韓德讓一身朝服,笑容可掬的看著漸漸走近的一隊人,手裏提著嶄新的衣袍。
隆裕夫妻遠處看見韓德讓站著,立即翻身下馬,緩步前行,走到麵前,躬身下拜,“相父安康。”隆裕一身合身絳紅色華服,恭敬地說。
韓德讓從容還禮,笑勸道:“殿下,以後請您無論如何不要提前步行,無論從何處來論,您的禮數實在有些過頭。”
“您多慮了,隻要我們心甘情願,誰說什麼也不過如風吹過罷了。”蕭悅穿著和夫君同色的長裙,和顏悅色的笑道。
韓德讓笑著點頭,不再說什麼,隆裕看到他手中的衣袍,調皮一笑,“您為我們準備的?”
“皇太後的意思,兩位快些去內間換了新裝,然後到禦花園吧,皇太後等候多時了,另外越國公主的事情不要主動提起。”韓德讓仔細叮囑。
隆裕夫婦對視一眼,不禁一聲歎息,小妹之不幸恐是母後一生都無法完全彌合的傷口。
片刻後,夫妻二人一身綠色嶄新常服,並肩出現在蕭綽麵前,韓德讓也已換好了深藍色的朝服,腰間掛著佩劍,坐在了蕭綽右側。菩薩哥和隆緒把匹敵哄睡了,交給宮女帶回窈窕殿照看。
春色,碧草,鮮花,杯盞,美食,歡聲傳遍了禦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