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淵帝輕笑了下,不過也沒再多說什麼。 “給朕擬旨,此次賑災糧貪汙一事,交由四個殿下全權處理。”

楊瑾一驚,小孩竟也算在其中。

“至於你們。”淵帝轉過頭掃了眼堂上跪著的幾個大臣,“知情不報,全部降一官階一級,並輔助四個殿下處理此事,若是再出什麼差池,亦不用來見朕了。”

“是。”

淵帝又打量了幾個兒子,沉聲到,“此事非同尋常,不同兒戲,莫要讓覺得咱們吳楚泠氏養出來的隻是會享受聲色的孬種庸才。”

四人拱手,齊聲應道,“兒臣遵命。”

接著淵帝又交代了些事宜,本想留下楊瑾,讓眾人退下了。

“李卿家為何不還不走。”

淵帝望著依舊跪在地上的李清問道。

李清抬起頭,“微臣尚有一事不清,還望王上點明。”

“你說。”

李清看了看楊瑾,楊瑾知道他是示意自己回避,於是衝淵帝拱了拱手,“伺候茶水的姑姑出去了許久都沒見回來,楊瑾出去看看。”

淵帝唔嗯了聲,楊瑾就退了出去。

待楊瑾從屋外把門關上,淵帝開口道,“李卿現在僅剩你我二人,你有何不明的問吧。”

“北部一事分明牽連到皇族外戚,以及殿下身後的世家,為何還要幾位殿下處理?”真不怕他們徇私?還是說淵帝已經信任了那些個世家?不可能。他當即否定了心裏的想法。他跟了淵帝那麼些年,對淵帝的性子了如指掌,淵帝生性多疑詭變,連生養自己的太後都不信,又怎麼會去相信幾個幾乎沒有什麼情分的兒子。

難道?他抬起頭看向淵帝,淵帝衝他微微一笑,“李卿你說朕是為何呢?”

李清突然覺得手足有些發涼,遲疑道,“北部的叛亂的事皇上早已知情?”

淵帝嗯了聲,靠到椅子靠背上,調了個舒服的姿勢,懶洋洋道,“北部出了那麼大的事,朕若不知情,這位置索性換人來坐好了。”

李清繼續試探著,“那此次三州之事,也是皇帝姑息縱容,放任不管的結果嗎?”

淵帝笑意越發深,“你說呢?”

果然如此,李清深深吸了口氣,才使語氣平緩下來,“那是您的子民啊。”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李清喃喃重複了遍他的話,嘴角扯起抹苦笑,剛剛他還在疑惑為何淵帝會如此信任三個皇子讓他們全權處理此事,而不擔心他們徇私枉法。誰會想到,淵帝根本就是擔心他們不會徇私枉法。虎毒害不食子,他眼前的這個男人,未達目的,不但親手設下陷阱,甚至一步一步把自己的兒子引入其中。

再想想方才六皇子猜測此事為謀反時候,淵帝那既不否認也不肯定的態度,李清不由得又暗暗歎了口氣。

“微臣聽聞,在南明有一種毒蟲,名叫蠱。製蠱時,會取無數毒蟲放到某特殊器具內,讓其自相殘殺,最後剩下的那隻便是蠱。不知皇上如此曆練幾個殿下,是否與製蠱有異曲同工之處。”

李清話音方落,淵帝便不顧形象的笑了起來,笑了好一會才停下來,“李卿你太有趣了,太有趣了。”

李清不知道自己所說的好笑在何處,莫名其妙的看向淵帝。

淵帝已經走了下來,上好的軟緞繡龍紋靴在李清麵前停了下來,語氣裏有些無奈,“朕在阿清心目裏便是這般的無情嗎?”說著淵帝伸手把他扶了起來,“如今朝堂上朕能仰仗的便隻有阿清了。”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