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沒過兩,父親的腳板丫卻腫的跟烤熟的大地瓜似的,人也燒起胡話,沒等送到醫院就一命歸西了,連句遺言都沒留下。一直到後來才知道是生鏽的釘子引起破傷風死的,
母親沒再改嫁,勉勉強強總算把他拉扯大,豈料這子,從就不學好。讀三年級時跟著幾個大一點的孩子下河摸魚,差一點沒被淹死,休了幾學,後來索性不上了。那時候的農村,沒有什麼思想觀念,不看重文化知識。母親心想,不讀就不讀吧,反正有力氣,也餓不死人。
田九從十六開始,就在外麵賺錢養活自己,偶爾也會拿點錢回家孝敬母親。那時的農村家家戶戶都有種莊稼,母親自己在家耕種幾畝薄田。農忙時,田九也會回家幫忙。原本這樣的日子繼續過下去也能慢慢富裕起來,田母盤算著再過幾年,讓媒婆上門給田九門親,再生個大胖孫子,這樣自己死後也能有臉去見她那早死的老公。
誰曾想到,田九跟著外麵幾個狐朋狗友學會了吃喝嫖賭。本來賺的也不多,把自己身上的錢敗光後,又回去敗家裏的,房子賣了,田也抵了賭債。母親連求帶罵,終究也未能改變田九的劣根惡習,沒過幾年,竟活活給氣死了。
田母死後,田九就更加肆無忌憚,好吃懶做,偷雞摸狗的事沒少幹。實在沒錢時才會打點零工換點酒錢,偶爾擠出點錢賭上兩把,但幾乎是賭一次輸一次。
左鄰右舍看見他就像看見瘟神一樣,都繞道走,遠房親戚更是避恐不及。他也懶得搭理別人,逍遙自在,獨來獨往。所以,像他這種人,生死存亡根本無人理會無人在意。
田九自斟自飲,一副悠閑自在的模樣。隻見他喝著喝著突然酒杯一丟,雙手使命按住喉嚨出一聲聲沉悶的慘叫聲,麵前的破桌子以及酒瓶盤子在他痛苦的掙紮下,碎了一地。沒幾分鍾,雙腳蹬了幾下,蜷縮著身子,一命嗚呼。
田九貪杯,又沒錢買酒,隻能花點錢買了用工業酒精兌水的假酒喝,常年累月的喝,最終喝多把自己給毒死了。
隨著,黑白無常帶著蘇玲的魂魄飄然而至。白無常的哭喪棒往田九身上一指,田九的陰魂就自身子剝離出來,搖搖晃晃飄立在一旁。
黑無常指著田九的身子對蘇玲示意道:“上去吧。”
蘇玲瞪大眼睛驚詫的叫道:“就他?”她真不敢相信,黑白無常竟然會為她挑選這麼如此不堪的一副男人身體。
黑無常撇了撇嘴,翻著白眼,道:“哦,你還想挑具好的。這已經不錯了,要知道,你要還陽,必須具備無親無故,無任何社會背景,生死無人過問無人理會的單身。隻有這樣,你才能安全的生活在陽間而不會被人識破。就這麼一具軀體,還是等了許久才等到。”
蘇玲聽他這麼一,也不敢再抗拒,但多少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自己本身是個女人,如今要還陽成男子,還是一個這麼肮髒,邋遢的懶漢。
黑無常在一旁催促道:“你上不上身,再不上,過一會屍斑出來了你想上也上不了。這以後還能不能找上一具合乎條件的軀體可就不得而知了。”
蘇玲一咬牙心一橫,往前一步,魂魄一飄進入田九的軀體,不一會兒便人魂合一了。
躺在地上的田九打了個激靈,身子挺了幾挺,爬了起來,拉了拉衣襟以及抖落身上的塵土,舉手投足間全是女人的姿態。
白無常一瞧,樂了:“這不是挺好的嘛,其實,一個人的行為舉止,外表好壞,不在於軀體而在於思想。從今往後,你行為舉止端正,你的形象自然也就會隨著改變了。”
黑無常也告誡她:“你現在不同與正常人,你有一雙陰陽眼,陽間陰界來去自如。人世間的一切生物皆有定數。俗語,生死由命富貴在,你千萬不可強行逆行事,任意妄為。要多行善事,好自為之,也不枉費我們一片苦心。”
蘇玲點頭答應:“請黑白大哥放心,我一定會遵守諾言,絕不會逆行事,不給你們添麻煩。”
黑白無常跟蘇玲反複交代清楚後,勾著真田九的魂魄飄然往冥界去了。一路上,隻聽白無常問道:“黑子,我們把她這麼放出來,真的不會出事嗎?”
黑無常一臉輕鬆,樂嗬嗬應道:“放心吧,放她出來比呆在地府安全多了。在地府裏,日子久了,難保不被哪個夜叉現。我們放她出來,一是真田九的魂魄被我們勾走了,了結了他的一生。蘇玲的軀體沒了,生死薄上自然也就沒有任何記載,從今往後任誰也追查不到什麼。二來,她始終在我們眼皮底下晃悠,如果她敢亂來,我們要抓她,手到擒來,絕對安全。”
白無常經黑無常這麼一解釋,也就放下心來,兩人晃晃悠悠地勾著真田九的魂魄回地府交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