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城外,黃昏時分。
飛淩羽和白木塵離開別院之後直奔城外,一路上倒也算順利並沒有受到什麼阻攔。不過半個多時辰他們二人便已經策馬而至這帝都城郊,白木塵勒馬回頭打量著這看似平靜、實則深水暗流的帝都城。
高高城牆,巍巍宮城。這帝王的天下,竟也是即將不保了。
想起樓齊雲方才那般神情,白木塵心中猜想定然是許蒼樺很快便好起事。飛淩羽見他停下不走便也停了下來,也不知道她是為了什麼事情竟也顯得有些不舍的模樣。
“走吧。”
白木塵喚了一聲,也把飛淩羽從神遊之中拉了回來。再看一眼城門,歎了歎氣便轉身繼續 前行。
“馬上天黑了,我們先離開這城郊樹林,這座山林之後便是一個村子,我們可以在那裏過夜。”白木塵道。
飛淩羽點了點頭,二人便加快速度朝著遠處的山林策馬而去。雖在遠處,但良馬腳快,沒過一炷香時間便已經到了跟前。
“這林子有些茂密,為何不從官道走?”飛淩羽見著眼前的樹林有些密密實實,更有著些荊棘叢生並不適合現在天色並不是十分亮堂的時候趕路。
白木塵打量著眼前的茂林皺了皺眉,雖然他也知道飛淩羽所說的是事實但是他心中也有著他的顧慮。
“官道路雖然平坦但是卻不一定好走。”
“你是說途中會有阻礙?”飛淩羽見白木塵神色嚴肅且若有所思,不由地想起臨行之際樓齊雲和他嘀嘀咕咕囑咐的那幾句話,如今再看看白木塵的神色和安排,隻怕是有此意思了。
白木塵點點頭,果然答道:“不錯,齊雲說此行倉促突然,雖然許蒼樺不一定會出手阻攔但是並不代表旁人不會。”
旁人?
飛淩羽思量片刻,不確定地道:“沈延衝?薄華?還是秦煉雪?”
除了這三人,飛淩羽想不到還有什麼人會對他們二人動手。隻不過看著白木塵的反應似乎並不是這三人之中的任何一個。
果然,白木塵搖搖頭答道:“恐怕想要取你我二人性命的不一定隻有他們三人。”
此話倒也不假,其實嚴格來說那三人並沒有一定需要動手的動機。自己和白木塵是北高樓之人,並不是秦府之人,他們三人倒也沒有必殺他們二人的理由。
可是若不是他們三人,又會是誰?
“走吧,當心些。”白木塵率先往林子裏去了,飛淩羽見狀隻得緊隨其後。
天色尚未全然暗下來,透著黃昏的餘光還是能夠將林子裏的模樣看個大概。這林子裏倒也有一條小路穿林而過,而穿過這片茂林便是一座村子。
這村子的存在有些隱蔽,若不是樓齊雲告訴他這條路線他是定然不知道這官道附近竟然還有座村子。
雖然白木塵也很奇怪對中原並不熟悉的樓齊雲是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對的,但是情況緊急他未來得及去問這些細枝末節。不過此事想來恐怕大多應該是那秦雪初告訴他的吧,或者便是那一心癡纏的乘月郡主告訴他的吧。
許乘月死了。
白木塵突然驚醒,才意識到許乘月竟已經不在人世。方才樓齊雲麵如死灰般的樣子讓他太過震驚,自己和他以及飛淩羽二人自小一起長大,他年長他們二人幾歲,如今見他們一個心有所屬卻流水無意,一個桃花落身卻無意拈花。
“淩羽。”白木塵放慢了速度,淡淡的喚了一聲。
“嗯?”還在身後的飛淩羽下意識應了一聲,不知道白木塵為何叫她。
“你說,許乘月真的死了麼?”與其說是詢問,倒不如說是一句感慨。
白木塵說起許乘月的時候滿目同情憐憫之色,飛淩羽見他這般模樣一時驚訝與疑惑並存。飛淩羽不解為何白木塵會突然提起這件事情,又為何似乎很是有感慨和悲愴之意。
“白大哥,你,你不會是喜歡許乘月吧?”飛淩羽輕聲試探著問道。
若不是有此原因,為何白木塵會有這般反應和神色?
白木塵先是一愣,轉而啞然失笑:“你怎會有這樣的想法?這怎麼可能!”
飛淩羽嘀咕:若不是你有如此反常反應我又怎會有這般誤解?
“你我雖然都十分震驚和感慨於這件事情,但是尼斯湖尤為在乎。我見你提起她的時候臉上帶著十分悲痛的表情,還以為——”飛淩羽沒有說下去,現在想想這件事情也確實不太可能,畢竟白木塵此人比樓齊雲更加不近女色。
“我隻不過是同情她罷了。同情她明明傾情於一人卻得不到任何回應,明明貴為郡主卻被人視為隻會死纏爛打的將橫跋扈千金,明明和他那老謀深算的父親以及心思難測的哥哥不一樣,卻還是被自己誤信的秦雪初所殺。這樣的許乘月,不值得被同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