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的極為尷尬和壓抑,一桌人除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樓齊雲和白木塵之外沒一個人吃的下去。飛淩羽雖然不涉其中,但是眼看著沈延冰和沈延信冷目以對秦雪初,而沈延庭則是一副深情寬慰的樣子望著秦雪初,這番景象她又如何能夠吃的下去飯!
再看看一旁吃的不亦樂乎的樓齊雲和白木塵,心裏隻能哀歎這兩人全然一副“不關我事”的態度,哪裏有主人翁的姿態!
秦雪初老老實實的把那夜和沈延青和洛雲霄在沙丘所說的陳年往事一一道來,隻不過後來和水叔所說的那些話卻隱而不提。關於那個秘密,關於那個底線,她不想太多人知道,若是一定要說出來,她隻想在合適的時候告訴沈延庭。
沈延冰和沈延信聚精會神的聽著秦雪初說著這些令人震驚的江湖往事,他們沒想到當年震驚武林的風語閣慘案背後竟然有這麼多隱情,更沒想到人人懼怕的魔教藍火教竟然是朝廷所創立的,並且目的是為了尋找傳言中的樓蘭寶藏和監視並滲入江湖武林之中。
還有就是秦晉遠的妹妹秦煉雪竟然還在世,並且是秦雪初的師父。那樣一個當年名動江湖的女子,竟然做下那麼多瘋狂的事情,對自己的徒弟、也是心愛之人女兒的秦雪初如此冷血和殘忍。
太多的驚訝和秘密此時傾刻撲麵而來,二人根本來不及一一消化。沈延信隻是認為秦雪初是如沈延青告訴自己的,是天山道人的孫女,所以他猜想她所做的這些怪異之舉是為了找藍火教報仇,沒想到真相遠遠比他所知曉的要多,要更加撲朔迷離。
“既然你是酈閣主的女兒,為什麼當時要和延青說你是天山道人的孫女?你所說的和秦煉雪攤牌,究竟是否真的能夠擺脫她?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是酈瀾青還是秦雪初?我實在不敢再輕信於你。”沈延信雖然坦率,但也不是那不思其事的人。
眼前這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對他們有所隱瞞,他不知道這一次所謂的真相又是否真的是事實,亦或是又一次為了掩蓋之前謊言所編出的謊言?
“當時局勢尚且不明,我並不確定你們對此事的態度,我不能貿然承認自己的身份,可是延青已經看出我在容貌上有所修飾開始懷疑我,我不得不給她一個答案,一個至少當時看起來還算有說服力的答案。當時和她所言種種並非全然謊話,我也是無奈之舉。”秦雪初能夠理解沈延信對自己的懷疑和不信任,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利用他們、欺瞞他們,其中更涉及到沈烈鳴和沈延庭,又怎能讓他們對自己還像之前那樣信任?
“那現在呢?延青是不是已經知道了這些事情?他們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除了對內情的震驚之外,沈延信更加擔心沈延青他們的安危。
他如今心裏一團亂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始捋清這一切,甚至都沒有時間細問這秦雪初和自己的四弟之間究竟又是怎麼回事。初見沈延庭,沈延信驚訝的合不上下巴,可是又來不及細問,因為秦雪初接下來向自己拋出一個接一個的事實讓他難以招架。
“延青很安全,她和沈越灃、大哥、雲霄還有水叔在一起。想必過兩日便能到北高樓了,對嗎?”最後一句卻是問一旁半天都沒說話隻忙著吃飯的樓齊雲。
擱下筷子,樓齊雲無奈道:“秦雪初,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自來熟?我們的交情真的很一般呢,你還真把我堂堂北高樓之主當成了你的跑腿?”
“你廢話可真多!堂堂北高樓之主樓齊雲在我看來不過是故弄玄虛又華而不實的樓齊雲,而已。”秦雪初見眾人一副見鬼的表情,又看到樓齊雲快要把滿口牙咬碎的恨恨模樣還不過癮,又道,“你別告訴我你什麼都不知道,隻是很巧合的出現在湖畔小棧,很碰巧的和梅言立在一起,很碰巧的折返回蝴蝶穀,很碰巧的心血來潮派白木塵去孔雀海找我!”
白木塵聽到自己的名字,不禁偷偷和樓齊雲相視一眼。樓齊雲原本準備暴怒的臉忽然就戲劇性的變形了,立刻恢複到他對外的那張空靈神色,一本正經地道:“今晚的膳食不錯,吃的太飽,方才秦雪初你說什麼來著?”
飛淩羽再也忍不住,實在受不了樓齊雲這神經質一般的行為。旁人眼裏的神秘的樓齊雲一直都是讓人難以揣測和謫仙風華的人,隻有她知道他的本性是如何古怪。沒想到此時在這些外人麵前他又這般露出本色,看來在他的心裏這些人是能夠讓他信任和無所戒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