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種的傳承(1 / 2)

這是一個發生在少年的故事,這個故事剝掉了現代都市的純粹思想,用魔幻性的架構方式呈現出了內裏一種別離於我們常常生活的普通世界,這個故事的時間就是你看到的現實時間,隻是在故事裏,這是一個模糊的時間,也是一個模糊的世界,脫離於現實,但卻又不完全脫離於現實,簡單來說就是想呈現出一種逃脫現實的夢幻世界。

清風觀落了一場小雨。

是一場早春雨,雨不大,但還夾帶著晚冬的幾許寒意。

被風一刮,雨沫子吹在臉上還是有些冰涼涼的感覺,可不是應了‘吹麵不寒楊柳風’的意思,隻是這雨無孔不入,著實讓人歡喜不起來。

天地間都飄著雨沫子,就好像都世界都籠上了一層薄薄的煙霧,遠處崎嶇的伏龍山山體輪廓隱隱約約的,真像是一條龍伏在眼前。

清風觀的前院是一處平坦的院場,麵積不大,左右也就二十來步,地麵上鋪砌的石塊因為年長日久的原因石塊表麵已經凹下了不少的小坑小窪。

雨沫子飄入小水窪積上了一團巴掌大小的水灘,映著一個枯瘦的小身影,他正執著掃帚在雨天裏掃著地麵上的水,似乎與老天爺過不去,努力用他最勤快的行動證實著他的倔強。

可剛剛被他掃去的水窪裏又積下了一灘水,仿佛在嘲笑著小少年的倔強是如此的無知。

被淋濕的衣裳貼在身上,更顯得這身子瘦小得緊,隻是那一張映在水灘裏的眼睛充滿了對這件看上去極其可笑的事情的最後一分沒理由的倔強。

清風觀裏不像別的道觀香火很望,觀裏也不像別的道觀座著華麗又堂皇的大屋子,僅有的一間小木屋還是用柏樹勉強組合而成,除了那門牌上一塊已經掉色的扁額上隱約可見三個‘清風觀’其實已經成為了‘清風見’的字跡在努力的向人們展著這間簡陋的小木屋極其不上雅堂的名字,這觀裏真沒太多事物可以拿出來欣賞。

一張桌子,桌上有一個茶壺,一隻杯子,杯子裏的熱水水麵上升起一絡指頭大小的水汽向上蒸著,把幾片變了色的茶葉沫子浮在水麵,杯底的茶葉積成一麵小小的反光鏡,映著旁邊一張平靜的臉。

是一張枯榮的臉。

臉上的皺紋非常深,像是刀刻的,黑巴巴的老年斑像是濺起的泥點子塗得滿臉都是,如果不是一雙仿佛看破塵世經曆無數風霜的眼睛還算精亮,這般老人模樣還著實有些嚇人。

老人拂了拂茶杯,感覺到杯子上的熱度和空氣裏截然相反的寒氣,他的目光穿過陳舊的木板門落在院場上的小身影上,雨霧中的身子在幾聲咳嗽下,顯得孱弱了許多,隻是那依然揮動的掃帚裏可以看出他並不羸弱的性子。

起身,出門,屋子裏的老人負手走到院場。

走入雨中的刹那間,他僅罩著一件絳青色道袍的身上仿佛穿了一層無形的衣膜,雨沫子落在身上被輕盈的彈開,他走到了小少年子身旁。

“何必呢,讓我為難。”他說得很平靜,但能聽出一絲話聲裏的猶豫。

小少年抬起頭,被雨淋濕的臉上顯得有些蒼白,但一雙眼睛在不注的閃礫著堅韌的目光:“我隻是在做我認為可以做的事,簡單又直接的表達我的意思。你隻是在做你認為可以的事,簡單又直接的表達著你的意思。但我不認為我們之間就隔著一道無法逾越的牆,你終究還是從屋子裏出來了不是嗎?你站在我麵前,與我不過兩步的距離,我伸手就可以觸到你,所以我的努力並沒有白費。”

老人不氣不笑,表情平靜:“雨中掃地,你想證明自己有多聰明,還是想證明你能做到別人不能做卻又根本不會做的事?”

小少年擠出一抹艱澀的微笑:“在我的理解裏,我做這件無所謂堅強還是傻的事,目的隻是想讓你做出對我有利的選擇。”

老人沉默了一會:“我還是堅持我的決定。”

小少年低頭拿手指捏著衣角,以無聲的沉默昭示著他的倔強。

“沉默是沒用的,你知道我的決定從來都不會改變。”老人說得很平靜。

小少年忍了忍,抬起頭咬著牙道:“一定要去?”

“是。”老人回答得很認真。

“我不認為自己輸了。”

“然後。”

“我去。”

老人點點頭,沒再說別的,他把雙手背在身上,已經傴僂的身子映入少年那雙堅韌的目光裏看上去像是風中的殘燭,仿佛時時刻刻都可能會被風吹滅似的。

“你得給我錢。”

“在你屋裏。”

小少年望著這道遠去的背影,眼中閃礫著不舍和憂鬱,直到這道老背影消失在院後的草棚子裏,他這才回屋收回目光,右手輕快的擰了幾個奇怪的指法,然後他身體仿佛像是發熱的鉻鐵似的,淋在身上的雨沫子被炙熱的溫度蒸幹,直到最後他身上的衣裳徹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