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些結界是茲莫多爾設置的,這也就是說他現在主動出擊了。我們都知道,他是火刃氏族的頭目,而現在火刃氏族正在破壞我和薩爾按照你兒子的命令建立起來的聯盟。而且你以為你八百年前打敗了他,但事實並非如此,你的工作沒有完成,所以你有責任——”
“你知道什麼叫責任?”艾格文大叫道,“八百年前——”
“是的,我知道你以前都做了什麼,麥格娜。雖然你告訴我你從來沒有想過去逃避守護者所肩負的責任。你所做的任何事情——從與茲莫多爾交戰,到與提瑞斯法作對生下麥迪文——都是出於你對自己能力的信任。盡管你犯了很多錯,也經曆了很多失敗,但你從來都沒有逃避這份責任,哪怕是現在。”普羅德摩爾搖了搖頭,接著說道,“你問我知道什麼是責任?現在我就告訴你,我知道的比你多。除了自己,你從來都沒有對別人負過責任。但我引導我的人民去戰鬥,之後,我還要管理他們——現在,那些相信我的人需要我,而這都是一個你自以為已經殺死了的惡魔造成的。我們所創造的一切都會因為你的自怨自艾而毀於一旦,麥格娜。”
“我認為我有權決定我自己的命運。”
“就因為你讓麥迪文重新回歸了人性?”
艾格文又一次折服於普羅德摩爾的聰穎和敏銳。她發現自己無話可說了。
“我們一直都知道麥迪文被卡德加和洛薩殺死之後又怎麼死而複生的,隻有魔法才能做到,還有一兩個人也可以。但如果我們做了,我們就會承認。你剛說在同麥迪文的鬥法中耗盡了自己的法力,但還有一樣東西可以替代這看似必須的魔法,這就是母子的親情。”
艾格文點了點頭,凝視著遠處刀疤高地連綿不斷的山巒。“憑借最後一點延緩衰老的魔法,我用井水探知出外麵在發生什麼。我看到我的兒子被他的徒弟和最好的朋友殺死——我看到薩格拉斯拋棄了他。於是,我花了好幾年的工夫將他喚醒重生。這些完成之後,我都快要死掉了。這就是為什麼這些結界都是麥迪文設置的緣由——我再沒有力氣施法了,什麼也幹不了了。”艾格文看著普羅德摩爾,“這是我的最後一搏。普羅德摩爾女王,我不能一一彌補我所犯的過錯了。”
“我可不這麼認為。你養育了一個拯救了整個世界的兒子。雖然經曆了一些波折,但他的確做了你應該要做的事,沒有辜負你對他的期望。他打破常規,說服我和薩爾聯合主動出擊燃燒軍團。這些不是薩格拉斯教給他的,也不是他起死回生之後才知道的——是你交給他的。”
洛雷娜不耐煩地聽著她們的長篇大論,顯然,她對普羅德摩爾女王的尊敬抑製住了她作為一名戰士渴求馬上行動的欲望:“夫人——”
“當然,”艾格文說道,“上校的意見是正確的,一定要打敗茲莫多爾——這次要徹底打敗。”她轉而歎了口氣,接著說道:“洛雷娜上校,準備好,可能會傷到你。普羅德摩爾女王,請跟我念。”
接下來,艾格文開始教給普羅德摩爾梅特爾穿透術的咒語。
薩爾一整天都忙著裁奪糾紛。其中的大部分都不過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在薩爾看來他的下屬完全可以處理。還有一些爭端,由於雙方都不願妥協,於是需要一個中立的第三者來調解。事實上,誰都可以處理好這些爭端,但作為一個酋長,這是他的職責所在。
最後一個請願者離開了王位室,薩爾從獸皮王位上下來,一邊在房間踱著步子,一邊舒暢地伸了伸腿腳。他還沒有收到吉安娜發出的任何關於雷霆蜥蜴的消息,但也沒有接到任何關於雷霆蜥蜴再幹壞事的報告。於是,薩爾猜測整個局麵已經控製住了。他真希望普羅德摩爾女王盡快解決這件事情,這樣他就可以跟她商量火刃氏族的事了。
卡爾瑟和伯克斯走了進來。伯克斯急切地說道:“酋長,現在有人想跟你談談。”
薩爾向來不喜歡伯克斯亂拿主意,也不喜歡他亂下命令。還沒等薩爾開口,卡爾瑟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你認為我應該見這個人嗎,薩滿?”薩爾問道。
“是的。”卡爾瑟靜靜地說道。
“好吧。”薩爾站在原地,他已經非常討厭坐在王位上了。
伯克斯走出去,領進來一個偵察兵。這是一個叢林巨魔,穿著一件裝飾性的鎧甲,頭戴一副麵具,一看就知道是暗矛部落的傳統打扮。鎧甲上插著羽毛,一個三角形的頭盔塗得花花綠綠,樣子看著挺嚇人。但摘下頭盔後,呈現出來的卻是一張友善真摯的臉,跟其他那些麵目猙獰的暗矛部落成員比起來溫和多了。叢林巨魔可以使用其他任何種族都不可能掌握的魔法——薩爾知道一些人類為了練就這些魔法不惜出賣自己的靈魂,但最後還是以失敗告終——而且宣誓永遠效忠薩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