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2)

這是一個非常時期。克裏斯托夫真不希望女王跑到獸人的國家裏去幹那些荒謬的事情,好像整個塞拉摩都比不上杜隆塔爾那些粗暴醜陋的爬行動物。

普羅德摩爾女王做了不少讓人欽佩的事情。無論是作為一個法師還是一個王者,很少有哪個女性可以跟她媲美。雖然也有不少的女性統治者,但她們不是通過世襲繼承的王位,就是通過婚姻得到的王位,還沒有哪個像女王那樣完全憑借自己的意誌和毅力走上王位的。盡管麥迪文首先提出了聯盟的想法,但到今天為止,是吉安娜?普羅德摩爾史無前例地實現了將人類和獸人聯合起來的偉大重任。以克裏斯托夫獨到的眼光看來,普羅德摩爾是世界上最偉大的領導者,而他為自己能成為她最信任的大臣而倍感榮耀。

這也就是普羅德摩爾為什麼不顧一切地袒護獸人的原因,克裏斯托夫可以理解這點。在所有他接觸過的和研究過的領導者中,唯一一位可以與普羅德摩爾女王相提並論的就是薩爾。他的功績——統一獸人部落,解除惡魔魔法強加在獸人頭上的枷鎖,從而擺脫獸人低賤的地位——比普羅德摩爾女王做的還引人注目。

但薩爾隻是獸人中的一支獨秀。本質上講,獸人隻是一群沒有開化的野獸,勉強能理解語言而已。他們的風俗習慣仍舊野蠻原始,他們的行為方式也粗俗不堪,讓人無法接受。不錯,薩爾在改造他們,他將從撫養自己的人類那裏學來的一套近似的文明教給他們。但薩爾終究是會死的。等他死後,獸人身上那些所有學來的人性也會一同死去,回到邪惡的動物行列,回到薩格拉斯原先為他們安排好的籠圈。

普羅德摩爾女王當然不會聽到這些話。克裏斯托夫曾經勸過她,但最偉大的領導者都會有自己的盲點,這就是她的盲點。她篤信獸人應該與人類和睦相處,為此她甚至不惜背叛自己的親生父親。

也正是從那刻起,克裏斯托夫預感到一個非常的行動即將發生。女王寧願看著自己的父親被人殺死也不願辜負那幫畜生的信任。而那些獸人——除了薩爾——都不會領她這份情。

如果是另一種環境,克裏斯托夫永遠都不會有機會做他已經在做的事。每天醒來,他都會反思自己是否該這麼做,而每天他都會從恐懼中醒來。從踏上卡利姆多——這片經過了戰爭和重建的土地上起——他就活在一種卑賤的恐懼之中,害怕所有的一切都將被再次毀滅。除了商人海岸上的一個北哨堡,人類在卡利姆多的地盤就剩下東海岸沿線的一個小島了。島的三麵都居住著那些畜生:好一點的就對人類不理不睬,漠不關心;糟的就虎視眈眈,滿腔敵意。小島的另一麵是大海。

盡管他擔心害怕,盡管他多次告誡,女王卻總是偏袒獸人,損害人類的利益。她還口口聲聲稱這將有益於聯盟,稱與他們聯合比與他們分裂好。既便如此,最大的悲劇卻在於她相信他們。

克裏斯托夫更了解他們。普羅德摩爾女王無法預見之後的局麵,他卻憑借一生的經驗看到了最終的結局。他一定要力挽狂瀾。

德菲頂著滿臉皺紋的腦袋走進會客廳。“閣下,占卜水晶球正在發光,我想它可能收到了一條信息。”

克裏斯托夫冷冷地說道:“嗯,一般是這個意思。”他從女王的書桌後麵站起來,走進王位室,占卜水晶球就放在王位室。沒錯的話,應該是洛雷娜或達文通知他已經到達,部隊也在那天早上趕到了。克裏斯托夫原打算讓洛雷娜趕在部隊軍艦之前到達,但現在由於飛船出現了機械故障,推遲出發,而軍艦又得益於風向的便利,提早到達了。

克裏斯托夫徑直向水晶球走去。水晶球放在王位室西南角的一個墊座上,正發出一片深紅色的光芒。這也就意味著北哨堡那邊的水晶球已經激活,開始啟用了。

猶豫了片刻,克裏斯托夫伸出一隻手抓起水晶球。真如他所料,一股震顫的力量穿過她的胳膊,痛得他幾乎都要把它扔在地上了。與此同時,那片紅光也隨之慢慢消退了,接著傳來了達文少校的聲音。聽上去好像達文正在一個洞穴深處,聲音完全是從嗓子眼裏發出的。

“內務大臣大人,我非常難過地通知你,洛雷娜上校的飛船還沒有來。空中觀察員說看到飛船向東北方向開去了。部隊已經到達了,但我不知道上校怎麼部署他們的。請您示下。”

克裏斯托夫歎了口氣,將水晶球放回原位。“該死的女人!”

“哪個女人?”德菲連忙問道。

“洛雷娜上校,誰跟她一塊上的飛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