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福宮內響起了尖細暴戾的女聲,隨著主人的寢屋內扔出的一碗湯藥,緊跟著屋內一個粉衣宮女低著頭,嚶嚶地啼哭而出,撿起被扔掉的碗跑了出去。
屋內,永福宮的主人莊妃布木布泰蒼白著俊臉坐靠在床沿上,冷凝著臉俯瞰著床前的貼身宮女鈴兒,“狗奴才,還不去給本宮將門關上。”
布木布泰森寒的聲音顫的地上的鈴兒瑟瑟的發抖,連頭也不敢抬地垂著,連滾帶爬的翻身去關了屋門。
“禦花園北苑的人,可是你辦的?”
“是,是奴婢做的。”聽到主子的聲音,鈴兒的頭垂得更低了,唯恐被主子訓了去。
“咳咳,很好,你做的很好!”情緒突然地激動起來,布木布泰寒著臉捂住胸前的傷口,重重地咳了咳嗽,直到臉上顯現了不正常的紅暈,聲音愈發的陰冷,“鈴兒,看來本宮的永福宮真正是容不下你了。”
聲音又冷又沉寂,滿屋的富麗堂皇好似是空餘般,響徹在空落地虛渺的寢屋內,不由地形成一股威壓,叫人無法忽視。
“主子。”鈴兒一聽,身子微顫,噗地一聲跪倒在地。
“主子饒命,是奴婢辦事不當。隻是主子怎麼懲罰鈴兒都成,請不要趕走鈴兒啊!”害怕地睜大著雙眸,她的臉上此時早已失去了血色。因為她清楚莊妃的手段,她連自己的親身子嗣都能扼殺在腹中,可見心狠之手辣。
靠在床沿上的布木布泰,一雙好看的鳳眸毫無溫度的落在地上的人身上,嘴角邪味地勾勒出一道弧度,落詞一句一頓而出,“你認為你還有留在永福宮的可能嗎?永福宮內不需要無用之人。”
“主子饒命!寬恕鈴兒的這次吧,下次鈴兒定不負主子的寄托,辦好您的囑咐的。”白皙水嫩的額頭毫不猶豫地落在地上,一下接連著一下的摻和著女子的淚水,直到額角流淌出鮮豔的血痕也不見主人落下一句饒恕的話。
鈴兒一看如此,竟是心灰意冷地癱軟在地,雙目空洞地瞅著床前,一言不發。
床上的布木布泰瞧著她一臉死灰的模樣,冷嗤了一聲,正要喝退她,門外響起兩聲:
“皇上駕到!”
“宸妃娘娘駕到!”
布木布泰神色突然地一變,掃了眼地上的磕地一頭血跡斑斑的鈴兒,低聲吩咐道,“還不給本宮站起身來,難道想讓皇上和宸妃看了笑話?”
“主子。”一時沒反應過來的鈴兒呆楞地看著主子,輕聲地喚道。
“嗤,去處理了你額上的傷口,別讓皇上猜到什麼。若如不然,定然你好看!”低聲而快速地威脅著,布木布泰忍著傷口上的痛處,閉著雙眸拆掉胸前已被包紮好的繃帶,傷口接觸到空氣血再一次的湧了出來,“嘶~”
看到這一幕驚心動魄的場景,鈴兒竟忽然地明悟,門外的腳步聲愈來愈重,她想也不想的捧起床側為主子清洗傷口的水盆往屋外走,走到屋子的中央佯裝被桌邊的凳子絆倒,頭朝下的往地上砸去。
血噗噗地從鈴兒的額角上淌落下來,海蘭珠一進門別瞧見了她趴倒在地,微仰起頭,額上則是潺潺而下的血流,朱紅的顏色刺激了她的鳳眸,媚眼輕蹙,卻是什麼話也沒說跟著皇太極走到床前。
床上的布木布泰一身血跡斑斑的模樣,羸弱孱孱地躺在上麵,臉色蒼白無血色好似油盡燈枯般,雙眸空洞地觸到海蘭珠和一身明黃的皇太極,虛弱地身子就想要從床上起來,卻是還不曾起身,胸前的傷口裂的更大,一聲呻吟而出,“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