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湖水,寒冷刺骨,海蘭珠的衣服被湖水沾濕,粘膩地緊貼在肌膚上,寒風拂過湖麵,冰冷地感覺令她哆哆嗦嗦地顫栗起來,她沒有內功隻能無聲地承受。
伸開四肢準備遊到湖中心,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腳能踩到湖底,欣喜地望向湖麵,平波無瀾地沒有一個人影,隻有三三兩兩的即將枯萎的荷葉遊蕩在湖上,安靜地可怕。
“範文程,範文程……”怕引起禦花園的巡邏的奴才們注意,海蘭珠小聲地呼喚著他的名字,可是湖麵上的靜悄悄地沒有一絲響動。
她突然好後悔為什麼讓小哈皮和蘇嘛喇姑她們,那樣他們就可以幫助自己找到他了。眼淚無聲地落在湖麵上,落著落著,海蘭珠突然狂暴地抬手,劈向寂靜地湖麵,被打落地水花飛濺起來像報複海蘭珠一樣,全數落在她的臉上,沿著臉的輪廓落回湖裏。
“範文程,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告訴可汗,你輕薄與我未遂,欲要投河誣賴於我,讓可汗治你死罪。”突然,海蘭珠冷冷地盯著湖麵,不再走動。
“嘩~”湖麵上水光強烈地波動著,帶著隆隆地水花聲,一個人影從湖裏鑽出。
“海蘭珠,你怎麼這麼浪蕩。”合著一聲暴怒,拳頭打在湖麵上激起三丈高的水柱。
“不這麼說,你會出來?”撇開臉不去看那因為被水衝開衣領而露出的雄健的胸膛,海蘭珠故意低沉著聲音,掩去了因寒冷而顫抖著的嘴唇。
“你……”範文程抬起頭,瞪向海蘭珠的雙眸燃起了熊熊的怒火,但當看到她露在水麵上的單薄身影,心底的一抹柔軟深深地被撼動,“你怎麼也下來了?”
“你是為了我跳下來的?”這個想法讓範文程欣喜若狂,牽起海蘭珠的手,他忘記了自己初時來找海蘭珠真正的原因。
海蘭珠的眼裏閃過不忍,但還是推開了他的手,“你多想了。”
扔下這句話時,海蘭珠就已經累的筋疲力盡了,這個身體太虛弱了禁不住長時間待在水裏,現在已經是極限了。
見海蘭珠要離開,範文程死死地捏著海蘭珠的手不放開,“別走,你還告訴我,你是不是中原皇帝派來的細作。如果是,我不會放過你的。”
“若果我說不是,你信嗎?”範文程的話讓海蘭珠覺得剛才的她可真可笑。竟然為了怎麼一個不信任自己的人跳下冰冷的湖水。忍著寒冷的侵蝕在這裏與他周旋?
“真的,不是細作嗎?”海蘭珠受傷的眼神,讓他愣了愣,可他還是不信任的盯著她,“既然不是,那你為什麼會漢人的功夫?”
“就因為我會漢人的功夫,你就懷疑我?”咬著下嘴唇,海蘭珠不敢相信竟然是這種理由讓他懷疑她,“那你呢?麝香居士?你又為什麼有漢人的字號?”
“我……我這是隨便起的,那夜我並不認識你。”範文程被她的眼神盯的不由地戰栗,“而且我是個漢……”
“汗什麼?汗水?哈哈……真是笑死人了,我是瘋了才會跳下來救你。”自嘲地笑了笑,海蘭珠看也不看範文程一眼,爬回了陸地。
“主子……”
“……月兒……”聽到邀月的聲音,海蘭珠身體一震,“你……”
“主子,嗚嗚……”看到海蘭珠身上濕漉漉地掛著水滴,寒風吹打在她纖細如柳的身板,好像風一吹就要倒了。邀月的眼上頓時噙滿了水霧,一臉愧疚與自責。
“主子,都是奴婢不好才會讓主子受傷的。”自責地給自己扇了好幾個耳光,粉嫩地臉上借著月光血紅一片。
“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看到邀月的那一刻,海蘭珠就放下了全部的盔甲,“月兒,我好累。”
“有你真好……”唇邊劃起一道淺淺的溫柔,瞬間又像流星般消失在邀月小小的肩膀裏。
“蘭兒。”範文程看到海蘭珠像柳絮一般輕柔地倒下,心慌意亂地點足踏水向陸地的海蘭珠。
“不要碰我家主子。”邀月倔強的扶起海蘭珠的身體,小小的臉上升起怒火,“主子,她會覺得髒的。”
陡然間,範文程心咻地發顫,望著邀月搖搖擺擺遠去的身影,怔在哪裏,禁止不動。很久以後,他才蹣跚著離開禦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