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海蘭珠用完膳後,穿了件青藍色的旗服,整整了裝,就帶著蘇嘛喇姑和邀月準備去崇政殿,出門卻遇到了正走來的範文程和一名從未見過的太監。。
夜裏的範文程一襲黑色緊身馬褂裹身,手裏拿著把畫有青山綠水的紙扇,像個儒生一樣彬彬有禮地站在門外,身邊是彎著腰的太監小哈皮。
“小哈皮見過福晉,願福晉吉祥。”小哈皮眼尖地遠遠就看見海蘭珠一夥人,撫了撫袖,朝著海蘭珠恭敬地行了個跪拜禮。
蘇嘛喇姑和邀月聽到小哈皮的名字,暗暗地偷笑了起來,這怪名字的,可真夠逗。不過兩人被小哈皮一瞪眼,也就乖乖地朝著範文程俯身:“奴婢見過大學士,大學士吉祥。”
“你們怎麼來了?”海蘭珠不解地問著範文程。
小哈皮一臉狗腿子先於範文程回答了海蘭珠的疑問,豆大的眯眯眼彎起個月牙兒,“福晉,是國汗讓奴才來接您的,至於範先生是剛好在路上碰到奴才,順道來了場東宮的。”
“哦,那我們走吧。”既然是順路,她也不好說些什麼,帶著蘇嘛喇姑二人也就跟著範文程一起走了。
路上範文程一直朝著小哈皮使眼色,又瞄了眼海蘭珠身後的蘇嘛喇姑二人。小哈皮看著他,小眼睛滴溜地直打轉,突然靜止不動,再看向範文程時,眼裏帶了曖昧和掙紮。
不過,這主子們的事他一個小太監可管不了,“福晉,奴才突然想到鳳凰樓的小福晉讓奴才去她那裏拿樣東西,可是這東西大的緊,得要兩個人幫忙。”說著這話,小哈皮就適時地露出愁眉苦臉的樣子。
“哦。既然公公有急事。蘇嘛喇姑、邀月你們就去趟鳳凰樓吧。”
“是。”蘇嘛喇姑兩人依言,就被小哈皮拐著離開了。
小哈皮他們一走,範文程算是終於逮到了海蘭珠孤身一人的時候,從那天在鑲黃旗亭子裏見到她起,他就已經回憶起她就是那晚夜裏突然出現在禦花園打拳的神秘女子。
回到府邸,他就一直在打聽海蘭珠的事,據探子彙報,海蘭珠雖會蒙漢雙語,但是並不曾踏足過中原,試問沒去過中原的草原格格,這中原才有的七傷拳是從哪裏來的?
“福晉。”想到這,範文程臉色一變,開口就叫住了前麵的海蘭珠。
月光下,兩人的身影在宮廷地高牆下,被深深地拉長。殘碎的樹影倒映在海蘭珠白皙的臉上,借著月光,樹影遮住了她的半張臉,同時遮去了陰暗下突然升起的如地獄勾魂使者的奪命的笑靨。
剛才範文程一直在對小哈皮使眼色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個男人有話要對她說,所以才準許蘇嘛喇姑兩人離開。走了也快一刻鍾了,她還以為他不會說了,結果還是冷不住說了。
“範先生,叫我是為何事呢?”海蘭珠回過頭笑得嫣然嫵媚,天人的姿容再配上著回眸一笑,範文程的心湖又被牽起了漣漪,看著海蘭珠的眼神也有點不自然。
“福晉,微臣這幾天心裏一直有個疑團壓的微臣喘不過氣來。不知福晉是否能幫微臣解了這疑團呢?”
“先生好糊塗,有疑團不去解決,卻跑來問我這無才無德的一介女流?你讓我去問誰?”海蘭珠故意和他打太極緊緊地逼迫著走向範文程,就是要逼著他顯露出廬山正麵目。
範文程被逼地退到了禦花園裏的湖邊,再差一步他就會掉下去,海蘭珠眼前流光一閃,正要向前。
“問誰?當然是問你。”柔弱無骨的玉手被一直長滿繭子的粗掌,毫無憐惜地一把拉住,柔嫩的玉手被粗繭劃過,手心裏升起一股酥麻湧向海蘭珠的四肢百骸。
“說,你是不是中原皇帝派來的細作,故意化成科爾沁大格格的模樣來勾引我們可汗的。”想到麵前的女人可能是崇禎帝朱由檢派來的細作,範文程就感覺自己置身在冰窖裏一樣,透骨的心涼。
理智上他希望他不是朱由檢派來的細作。但莫名地心裏有個聲音告訴他,隻有她是細作,那樣他才可以光明正大的以這個理由治她的罪,可以將她永遠綁在他身邊。
這個狂妄的想法猶如晴天霹靂,範文程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垂涎國汗的女人。猛地推開海蘭珠,驚恐地看著海蘭珠無法接受地向後倒退。
“撲通~”
“範文程,你……”看到範文程突然像瘋了一樣推開自己,海蘭珠先是氣憤,但是緊接著範文程落水的那一刻,她感覺自己的心頓時停止了跳動,身子自動跟著跳入湖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