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際驅馳\t
我並不想回武學院去,我想留在神壇等符咒師大人回來。一個人無聊的時候,總會想很多事,而我滿腦子想的隻有一個人,想他盈盈的笑,想他捉狹的眼神,想他對我的各種戲弄,想與他靜靜地相對……想他溫暖的懷抱。
忽然,我心裏閃過一個念頭:如果符咒師大人回來發現我渾身冰冷,肯定會再次把我擁入他懷裏!
要想渾身冰冷,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大量失血。
我沒有多想,這個念頭一在我心中產生,我便拿起刀,輕輕割開左腕上的皮膚,然後用刀尖把腕靜脈挑破,滿意地看著暗紅色的血液流出來,滴灑在神壇上。穿越過來這麼多年了,穿越前我學過的知識仍然在。
隻不過阿強的手是握刀的手,從來沒有做過這麼精細這麼有技術含量的動作,拿刀尖挑破血管這麼簡單的動作,笨拙地顫抖地挑到我都快崩潰了才終於成功。挑得我手腕血肉模糊,傷好了,肯定會留下一道明顯而難看的疤。
我深深歎氣:阿強這雙手真是太笨拙了,笨拙得我恨不得把它剁掉,換上那雙屬於我的靈巧的手。
我躺在神壇上,平靜地看著血液從我手腕流淌出去,一任身體漸漸冰涼。
為了能賴在符咒師大人溫暖的懷抱裏,我什麼後果都不顧了,完全沒想過這種行為有多瘋狂!我隻是很單純地想失點血,讓身體四肢冰涼,等符咒師大人回來,就會把我擁進他懷裏給我取暖。
我懷念甚至貪念符咒師大人把我抱在懷裏的那種感覺,好象我很久以前渴望過的感覺:安心而溫暖。
我曾經是一個業務拔尖的護士,我自信我有能力控製好流出去的血量。然而,我失算了,我忘了我剛在不久前被風鼬頭目開了三個洞,已經流了不少的血,後來風火輪被從身體裏挖出去,又流了不少的血。當我覺得有些不對勁,想要止血時,我已經四肢冰涼,虛弱得無力動彈了。
看生命隨著血液慢慢流盡,我自嘲地笑:所謂的“自作孹,不可活”說的就是我這種人!
我這才意識到,我做了件多麼蠢的事!就算死了,都覺得超級沒麵子,因為我是蠢死的!
漫天的雪花紛紛揚揚地四處飄灑,青州城長年銀裝素裹,唯獨神壇上不見一朵雪花,不見一絲冰霜。
就在咫尺之外,有行人來了又離開,沒有人看見神壇上躺著一個人,身邊流著一灘血。也沒有人能聽見我微弱的呼救聲。
符咒師大人是唯一一個能看見我,能救我的人。他說過一會就會回來。一會兒是多久?此時此刻,我比任何時候都想他,想他回來救我,我真的不想死,我真的隻是弄巧成拙。
時間在雪花輕盈的飄舞中流逝。我流出來的血水漸漸凝結成冰,我的四肢漸漸僵冷得失去知覺。我心裏那一點微弱的希望也漸漸熄滅。
我疲憊地合上眼睛,彌留之際想象,符咒師大人會把我冰冷僵硬的身子擁入他溫暖的懷抱裏嗎?這是我所能想到的,這段見不得光,說不出口,從沒有開始,也注定不會有結果的感情最完美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