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點悶悶不樂,“仙仙,我瞧那戲子長得眉清目秀的,你可不許瞧上人家啊。”
“噓,戲子這兩字多不順聽,以後當著旁人麵可不許說。”鳳鴛無奈地喂上一勺,“你有操這閑心的功夫還不如靜靜心好好睡一覺,你放心,我若是看上誰了,保準第一個告訴你。”
“什麼?”花玉容差點跳起來,剛想說話就被一勺接著一勺的藥湯子堵住了嘴巴,鳳鴛瞧他吃癟的摸樣,不禁笑了起來。
從花玉容那離開回到自己院裏時,一個一身淺藍的女子坐在石桌旁,她聽見聲音回頭一瞧,然後匆忙迎上來,用懦懦的聲音道:“醫仙姐姐,安緣等你許久了。”
當初她與李心玨串通一事還未查明,鳳鴛對她心存疑慮,隻不過麵上仍友好地笑道:“小主客氣了,若有什麼要吩咐的地方讓小女去也就是了,何必親自過來呢?”
安緣搖搖頭,“是眉姐姐叫我過來找你的,皇上最近國事繁忙,眉姐姐一個人呆著也悶,便叫我們去聚一聚呢。”
主子的吩咐,鳳鴛不從也得從,隻是她多少覺得奇怪,平日裏她與輕羅並不親近,何故突然私下見麵呢?
心中懷著半分猜疑,與安緣一道去了輕羅的住處。
房內已擺好了些許糕點和零食,又有琴棋等物,卻許久不見輕羅人,安緣道:“醫仙姐姐且在這等一等,安緣去問問外麵的丫鬟有沒有知道的。”
安緣離開,房間內霎時一片寧靜,鳳鴛不禁覺得有些奇怪,正是春風得意的主子,怎麼連個丫鬟都難得見到,尤其是屋裏的擺設,雖說華貴富麗,卻不甚細致,與輕羅的性子看起來並不相符。
掀開金絲紫紗簾幕,到內間之中,高木桌上一個燙畫的小錦盒引起了鳳鴛的注意,錦盒上配有鎖扣,卻並未鎖著,鳳鴛瞧了瞧,隻當是不甚重要的東西才擺在明麵上,便將盒子打開了來。
可就在盒子打開的一瞬間,她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愕然,她瞪大了眼睛,幾乎是顫抖著將放在其中的金鎖取了出來。
精致的做工,鑲嵌著琳琅珠寶,通透的玉石上映著她驚訝的麵容——這竟是七年前她在梨香院為贖下輕羅時用的那柄金鎖。
那時的她絲毫不在意這樣的東西,總以為宮裏有的是這樣的玩意兒,可江山改易國破家亡之後才發現,這柄金鎖竟成了父皇和母後留給她的唯一遺物,而她竟然輕易將之拱手送人……
她想都沒想過,會再一次見到它,想起昔日種種,眼眶霎時濕潤起來。
父皇,母後……我好想你們……
淚珠落下,打在金鎖之上,鳳鴛卻霎時回神,若輕羅和安緣這時候回來可就糟糕了,思及此,她不舍地摸了摸金鎖,可還是將之放回錦盒之內,並將所有東西恢複原狀,隨後匆匆離去。
她以為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可就在她出門之後,房內的屏風後突然走出一個黑色的身影。
他一步一頓地走到錦盒前,盯著其中的金鎖,眼眶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