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樂新房內一片狼藉,年輕的女子躺在地上,鮮紅的衣衫被扯得破爛,胸前大片雪白的皮膚暴露在空氣裏,沾染著鹹濕的眼淚。
鳳鴛走進房時眼前的景象讓她頓下了腳步,張清楠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隻是戚戚地哭著,少女稚嫩的麵龐無比哀傷,似乎還是不肯相信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方才從後院出來的時候,鳳鴛剛好瞧見楚軒從綺樂宮的寢宮裏走出來,沒有新婚燕爾的興奮喜悅,反倒像完成任務了一樣不耐煩地匆匆離去,現在一看方知原來他是和婧和公主共赴雲雨了。
鳳鴛走過去,將她衣裳重新理好,張清楠的眼神慢慢有了焦點,女子薄涼的麵孔如斯清晰,她抓住鳳鴛的手腕苦苦一笑,“你少來這裏假裝好人,我知道皇上來這裏之前可是先去了你那裏。”
女人啊,往往在受傷的時候寧願選擇去恨一個毫無關係的人,也不願將過錯歸咎於她的男人,可悲啊可悲。
鳳鴛心底嗤笑一聲,又將係好的衣襟解開了來,張清楠鎖骨上的吻痕再次暴露出來,她將一件疊好的淡粉袍子蓋在上麵,道:“既然你不願我做好人,你便自己伺候自己吧。”
她說罷甩身便去,張清楠氣得坐了起來,怒叫:“沈紅妝,你別太得意了,在這裏我是主你是仆,你若是把我惹急了,我要你好看!”
叫聲傳入耳中,鳳鴛無奈地搖搖頭,她未作停留回到房裏,殊不料楚軒竟站在門前等著。
陽光正好,他站在花壇旁看花,一臉朗然的笑意讓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竟是那個無情折磨新娘的男人。
他耳力很好,鳳鴛剛踏進院子他便知道了,他摘了一朵開得正好的杜鵑花轉過身來。
鳳鴛冷看他一眼,道了句“皇上萬福”便要進屋,楚軒拉住她,“你就不問問我來這裏是要做什麼?”
笑話,他要做什麼與她何幹?“皇上有皇上要做的事情,奴婢不敢多嘴。”
她斂著眉目說不清是冷漠還是守禮,楚軒將杜鵑花插在她頭上,笑道:“你是我的女人,多問兩句又何妨?我又不會殺了你。”
“你的女人?”鳳鴛笑笑,黛眉一挑,“皇上可莫要嚇奴婢了,皇上的女人可不是那麼好做的,奴婢卑賤,可承受不起那種恩寵。”
她將發上的花取下,放回他手裏,楚軒摸了摸花瓣,問道:“你該不會是在為婧和抱冤吧?連傻子都知道她恨你恨得緊,你還為她說話?”她看起來並不像是軟心腸的女子。
“皇上多慮,奴婢並無此意,奴婢這裏實在簡陋,還請皇上回去吧。”
她推門而入,楚軒沒有跟隨,他捏住杜鵑花的花枝轉了轉,向門裏說道:“一會我與婧和去向太後請安,你隨行伺候。”
太後所住的園子名叫壽興園,是北疆宮裏修繕得最為怡人的宮園,鳳鴛和另一個名叫惠兒的小丫鬟一左一右跟在張清楠的身後,在壽興園的小路中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