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鬆南城眸子狠狠沉了沉。未見他言語,卻見天邊閃電一鳴,一道銀光朝著風景拓心口的位置急急砍去——
銀若撲了上去。
孤鬆南城幾乎是拚了全力才收了手裏的劍光。他的力氣忽然收了起來,一時沒了重心,風景拓的劍卻適時刺了過來,正衝他的心口。
“不要——啊——”銀若失聲叫出來。
劇烈的顛簸。
誰都未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麼,烈馬拴韁的地方忽然斷裂開,黑色的馬匹轉向左側的方向繼續疾馳著,後半邊的車廂卻還是受慣性急急向前衝去——
一道白閃劃破天空,當馬車上的人看清前方的情景,皆狠狠變了顏色——
斷崖,前麵是一處斷崖!
不消五秒,他們皆會葬身於深不見底的斷崖之下!
薑銀若幾乎是毫不遲疑撲向車廂裏熟睡的兩個孩子,馬車輪擦破崖邊的草叢時,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隻聽耳邊傳來一聲巨響,意料之中的痛意卻沒有傳來,卻是什麼擋住了馬車一般,她們身子受慣性身子狠狠向前撲了一下,銀若睜開眼睛,看清眼前的情景,瘋了一般向前撲去,“孤鬆南城,你瘋了!”
那個男人,那個渾身是血仍高貴冷豔的與生俱來的男人竟是翻身下了馬車一把銀劍插到了馬車車輪之下,意圖用那薄薄的鐵片去抵擋馬車的重量。
馬車在劍身的衝擊下慢了下來,卻還是向前滑著,孤鬆南城的身子已經被衝到斷崖邊……
一寸,兩寸,卻見他腳步一空——
“孤鬆南城——”薑銀若撲過去握住他的手。
她身子向前的一瞬馬車便向崖底傾去,風景拓臉色驟變,一咬牙躍到馬車的最尾部,狠狠壓了下去……
破碎不堪的馬車像個翹板被他頂了起來,薑銀若身子向上,抓著孤鬆南城的手指幾乎要斷開……
“鬆開——”
孤鬆南城目眥欲裂,伏在崖邊瞪著她的雙目猩紅——
薑銀若卻終究抓著他的手,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眼眶裏終有淚滑出來。
孤鬆南城似似是笑了,大雨將他的麵容遮得模糊,隻能看見他薄唇微抿:“薑銀若,你還是放不下我,你騙不了自己……”
手下的力道一絲一絲鬆弛下去,薑銀若淚如雨下,淒厲的聲線像是一隻遭受著劇烈痛意的獸,“我為什麼要放下你——我為什麼要放下你?你放我的血,剜我的心,你還沒有還完,我為什麼要放下你——”
孤鬆南城苦澀一笑,“這次孤,終於可以將欠你的全部還你……”
意識到他要做什麼,薑銀若驚叫起來,聲音淒厲,“孤鬆南城,你不準死——小幺和九哥都是你的孩子,你敢死,你敢讓他們自小就沒了爹,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你——”
孤鬆南城身子猛然一震。
“你說什麼?”
“我說,小幺和九哥都是你的孩子,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圍獵那晚是我救了你……你卻忘了,那晚你對我做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