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了血的曹子林麵色猙獰,顯得十分可怕,趙輕卻是皺著眉頭打斷了曹子林的抱怨,說:“楊將軍早就說過,城牆上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管,你今日已經是犯了軍令,這事不要再做了。曹校尉,今晚你們左營也不能懈怠,一定要打起精神,以防敵襲。”
“女真人才第一次大舉攻城,雖然傭兵打的很難看,但是也不至於今晚就失守吧!”曹子林露出吃驚的表情。
“此戰絕對不會這般簡單,不然楊將軍也不會勒令我們務必守在城門,必定會將我們分散到城牆各處,和傭兵協同作戰。那些傭兵雖然來路正當,但是也不可不防。”趙輕這般說著,孟珙和曹子林都是臉色大變。
他們雖然也在內心質疑過楊再興的安排,可是卻也沒有其他念頭,反而因為能夠和自己人並肩作戰而感到開心,可是被趙輕這般提示,頓時腦洞大開。
雖然那些傭兵很是不堪,他們不齒為伍,可是卻從來沒有懷疑過傭兵會倒戈,萬一趙輕所說是真。。。
孟珙和曹子林已是背脊冷汗淋漓,曹子林很快便一拱手,去到了左營營地安排事務,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若城門有失,趙校尉還是想辦法脫離此處。你和我們不一樣,你是鬼穀傳人,和萬三爺一樣胸有大才,所行之事於天下利,斷不可埋落斷送此處。柴大人必定有他的安排,寧江州城深複雜,你必定可以等到援軍。”孟珙看著趙輕鄭重其事地說著,雖然趙輕加入前鋒右營才一月不到,可是已經認可了他的見識才學。
“我身有軍職,又是將門之後,怎可臨陣脫逃,你要我如何麵對城中百姓?此事不必再說。你放心,我不會參與指揮,雖然武力比不上尋常禁軍,但是火銃射術也在中上水準,當一普通軍卒即可。”趙輕擺擺手,來到之前給自己安排的三人火槍組中,靠著沙袋坐下,輕輕地擦拭著手中的轟鳴小將,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夜色漸深,明亮的火把照耀著城門,城牆上當值的傭兵昏昏欲睡之際,大批女真人悄無聲息地摸進了城牆。而城牆之上,幾個傭兵頭頭交流了下眼神,便開始拍醒那些快睡著的同伴,摸起了刀子。。。
平靜了前半夜的城門突然喧聲大作,趙輕一個激靈便翻身起來,看向城門,發現城門之上的牆樓已然起火,連忙問身邊的人:“二虎,發生什麼事了!”
二虎本名張二虎,是他這一小隊的填彈手。
“不清楚,趙校尉,難道是女真人半夜襲城了?”二虎臉上沒有慌亂,火光之下顯得十分冷靜。
“哼,那些傭兵以為夜裏就安全了麼,怕是夢裏就被女真人摘了腦袋了,趙校尉,我們要不殺上城牆,將城門奪回來?”說話的是大虎,二虎的大哥,這一隊的另一個火槍手。
“不行,絕對不可以離開陣地!準備好射擊!”趙輕看到一群的傭兵從城牆上往下逃,有些甚至直接從將近十米高的城牆上跳了下來摔成肉泥,而他們之後,一隊持刀傭兵居然是將屠刀砍向了自己人,從城門上殺下來,很快就擊殺了城門官,奪下了操控城門起降的機括,就要降下城門。
“趙校尉!”大虎和旁邊其他幾個火槍手焦急地喊了起來,希望趙輕能夠下令讓他們去奪回城門。
“都給我安靜!火槍隊聽令,準備射擊!”趙輕卻是不理睬,站起身來趴到沙袋上,看著城門內心卻是冷笑。
隔著五百米,火光之下,他清楚地看到那些持刀傭兵的衣著,正是烽火傭兵團,前幾日他們還喊著保家衛國的口號,引來城中百姓的掌聲,現在卻是將屠刀揮向了自己的同胞,究竟是怎樣的利益才能讓他們忘祖背本卻是不得而知。
“哼,四海商會麼,大概也是你們給那些女真人提供了轟鳴小將吧,這就讓你們看看這火銃的真正使用方法。”趙輕越是臨近戰事,心境反而越是冷靜,穩穩得端起轟鳴小將對準了城門。
趙輕的聲音很響,加上城門動靜,所有的火槍隊成員都是迅速地整裝完畢,一百多至黑洞洞的槍口齊齊地對準了城牆。
而其他不是火器隊的禁軍包括左營將士在內也迅速活動起來,將陣地武裝到了牙齒,開戰一個星期以來隻能隔著城牆聽些廝殺聲,這些禁軍早就被戰意刺激的饑渴難耐。
那些烽火傭兵團的人顯然是預謀已久,十分熟練地便操控機括將城門放了下來,城牆上麵火光一片,黑洞洞的城門洞開,後頭隱有早已蓄勢待發的千軍萬馬。
“殺!”
刀光劍影拉開序幕,此夜注定載入史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