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珙領著趙輕進入了營地,一個翻身下馬,異常瀟灑。前鋒營地內禁軍們正在訓練,見到孟校尉領著個穿著粗布衫的少年進了營地,紛紛投來關注的目光。
趙輕一進營地就感覺自己成了眾矢之的,投來的諸多目光內夾雜著吃驚,好奇,鄙夷,不可思議各種情緒。
雖然都聽到了風頭,可是當這個如此年輕的新校尉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時候,但大多數將士都一時無法接受這個年輕的過份的新將領,尤其是看到他那極為生疏的下馬動作之後。
趙輕也想像孟珙那樣動作瀟灑,奈何馬身高大,剛一抬腿就讓他感覺身子輕浮,加上之前一直溫順無比的母馬突然受驚一樣的嘶叫地抬起了蹄子,害的趙輕立足不穩,直接在眾人麵前摔了個狗肯泥。
“哈哈哈哈!”許多禁軍一下子就笑出聲來,軍中枯燥,像這樣有意思的事情實在不多見,尤其是對方還是自己的領頭上司,若是換個身材魁梧,麵生橫肉之輩,或許這些禁軍都會保持沉默,至少是忍著笑意。可是趙輕看上去太年輕了,在一群粗壯大漢之間顯得像個小孩一樣。在他們看來,讓這麼個年輕人來當他們的校尉,哪怕他是那什麼鬼穀門人,這些驕傲的禁軍也會覺得這是對他們的侮辱。出於不滿,他們不再顧忌,放肆笑出聲來,尤其有幾人笑得最為熱烈。
軍中職位一個蘿卜一個坑,趙輕突然擠了進來,把孟珙擠到了校尉副官的位置,底下的軍官也都逐一降級,副校降為旅長,旅長降為夥頭,夥頭降為普通士兵。那個笑得最放肆的一個士兵就是被降為普通士兵的倒黴夥頭。
趙輕從地上爬了起來,丟這麼大個臉,換別人早就恨不得鑽到地縫裏去了。可是奈何趙輕是穿越而來的,臉皮在九年義務教育的磨練下早已厚比城牆,雖然很不爽,但也還能保持冷靜。
孟珙就在一邊,雖然沒跟著笑,但是也沒製止,趙輕知道,這是他對自己的考驗,若是自己連這樣的場麵都控製不了,以後如何能掌控這五百禁軍,雖然之前自己把他捧的很高興,可是一旦趙輕表現讓他失望,那麼他就會帶頭排擠這個年輕的新校尉,架空他的權力,最後將他逼出禁軍,哪怕他是楊將軍親自任命的致果校尉。
趙輕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一臉淡然地環顧一圈,禁軍頓時安靜不少,逐漸就徹底安靜下來。若是尋常少年遭遇如此丟臉的事情,早就羞憤欲絕了,可是這個少年卻麵色如常,異常平靜,甚至眼中流露出些許冷意。這些兵油子這時才意識到,這個被他們嘲笑的少年現在是他們的頂頭上司。
“你,出列!”待得場麵安靜下來之禍,趙輕指著那個笑得最歡的士卒,冷聲說道。
那個士卒之前混在人群中跟著笑還很大膽,現在被趙輕直接揪了出來,頓時有些心虛,可是看到對方那副稚嫩模樣,加上自己丟了好不容易讚軍功當上的夥頭,便是情緒一起,昂著胸膛就站了出來,鼻孔對著趙輕,一雙眼睛瞪的老大。
“軍中對長官不敬是個什麼罪名,需如何懲罰?”趙輕也不看他,背著手自顧自大聲說道。
等了片刻沒人回答,那個士兵隻好粗著嗓子說:“對長官不敬著杖十五!”
“嗯,很好,執法者何在?”趙輕順著便打算來個殺雞儆猴,讓這些兵油子以後再不敢小瞧自己。
兩個禁軍站了出來,有些猶豫地來到之前那個士兵身後,卻沒有動手,而是帶著疑問看向孟珙。
孟珙卻是一言不發,冷眼旁觀。
“為何不施杖刑!軍中違命者又是如何處置?”趙輕拉高了聲音,模仿著電影裏看到的那些將軍的語氣和神情,一股將軍特有的殺伐冷冽氣質頓時讓整個營地噤若寒蟬。
兩個執法禁軍頓時冷汗連連,軍中違命者會怎樣,那當然是斬,趙輕雖然看起來年輕,可是剛才那幾句話特別有氣勢,而且趙輕確實有這般大的權力,他們可不會為了發泄對上頭的不滿給自己找不自在,當下便動手將那個嘲笑校尉最歡的士卒架了起來,準備拖到外頭實施杖刑。
那個士卒這才意識到這個毛孩一樣的校尉是來真的,那股子衝意頓時泄了一半,想到那恐怖的杖刑,更是背脊發涼。別看他人高馬大,可若是挨實了那十五下,也定是命去了一半,想到這,他臉上露出慌亂之色,衝著孟珙大喊:“孟校尉!孟校尉救我!”
孟珙依舊一言不發,倒是眼中充滿讚意看向趙輕,心想果然不愧是將門中人,這股子天生的殺伐氣質尋常將領中實在難尋。
很快,營地外傳來一陣殺豬般的慘叫,夾雜一聲聲沉悶響聲,響到第十一下的時候,慘叫之聲已經停息,可是依舊響滿了十五下。營中所有禁軍都是聽的心驚膽戰。片刻之後,兩個執法禁軍便一人一邊架著那個死豬一樣的士兵走了進來,對著趙輕行禮,等待後續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