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懸空人頭(1 / 2)

歸真說完便也自覺無法取信於人,隻得低頭沉默,無奈身受重傷,動彈不得,唯有任人發落。反觀這中年女子,聽後便不再有言語,應是凝神思索,片刻後回答:“我不管你究竟是何身份,但是我母女二人寄身於這風塵之處,無暇理你們的恩怨;而且我看你隻是挨打吃痛,周身行動遲疑,確是有傷在身,我母女錢薄藥寡,也無力將你治好。所以明日我們將你交由官府,如若真如你所說,你乃玄都觀的小道士,我便不會追究你潛入我們閨房之事。若是你所言非實,我定讓你這賊人繩之以法。”歸真聽後自己暗自思索,若是自己真被交了官府。此事被那阿羅本聽去,必然前來拿我再做文章。再說玄都觀的道士在怡紅院被抓,傳出去是好說不好聽,對道觀的聲譽極為不利。而且自己現在的身份屬於觀外修行,到時候如果玄都觀說沒有我這一號人,難不成我真要吃了官司,進了大獄不成。想到這裏,自己暗自慨歎,好生命苦,剛從懸崖下麵險象還生,這馬上要進了大牢了。想罷,歸真抬起頭來說道:“這位嬸子,萬不可將我交與官府,明日我若可以行動我便自己離開。”“哎呦!”歸真又是一聲哀嚎。原來那杜鵑抬手又是兩棍,然後說道:“還說你不是賊人,幹嘛那麼怕見官,我明日一早便押你去官府。”“杜鵑!別打了。”這中年女子伸手抓住杜鵑手中的棍子,對歸真說道:“為何不可?若有苦衷,盡皆說出來。我若聽得有理便不把你送官。”歸真說道:“嬸子將我交由官府固然可以確定我的身份,可是那阿羅本聞訊必會前去尋我,若要加害,不知後果如何。上天有好生之德,還望嬸子三思。”這中年女子隨後說道“就是那景教和尚有再大的本領,還敢去官府要人不成。那你說該如何處置?”歸真說道:“還是我明日自行離去便可。”中年女子聽後烏瞳一閃,說道:“你若光明磊落,何必怕去官府?加害之說太過牽強。”歸真也是覺得所言不當,接著說道:“這位嬸子,我畢竟身為道士,如果真的被您送交官府,說玄都觀的道士被從青樓帶到官府,於道觀聲譽是極為不好,還請嬸子開恩,明日我若能動,讓我自行離去吧。”“恩!確實也是這個道理。不過我觀你傷勢,若無十幾日休養,別說離開就是下床也是妄想。我方才也已經說過,我們母女無力容留於你,送交官府於你也是個恰當發落。”這中年女子說道。歸真聽得回話,人家說的句句全是道理。自己再辯解也無濟於事。欲言又止,隻是呆呆的望向這母女二人。忽然歸真見那杜鵑揮著棍子又打了下來,隨即歸真又是兩聲哀號。隻聽那杜鵑憤憤說道:眼珠子往哪看呢?原來這母女二人皆已入寢,隻是因為天寒穿著一件內襯衣裳,杜鵑以為歸真在窺視二人嬌軀,便提棍就打。歸真自覺這打挨的也是莫名其妙。這杜鵑手執木棍說道:“娘,為防萬一,我去拿繩子將他捆住。”這中年女子聽後點了點頭。於是這母女二人拿來繩子,將歸真嚴嚴實實的捆了個結實。實則歸真身有重傷,別說挪動身體,就是手腳動一下也是勉強。這母女見歸真無法動彈,燈也沒熄,便重新上床入侵。片刻過後,屋內充浸著歸真的呼嚕聲。歸真也渾然入夢,冥冥中從窗戶縫裏似有聲音傳出。歸真抬眼望去,隻見一縷白煙正從窗戶縫隙之中緩緩飄進,飄進的白煙於屋內半空中彙聚,看似正在凝結成何物。起初的白煙凝成的東西是些散亂黑絲,細看之下原來是頭發,而且還有發簪,看上去應該是個女人。這些事情說來遲緩,實則幾眨眼的時間便已完畢,白煙繼續凝結,隻見出了一張慘白的猙獰鬼臉,眼神直瞪歸真,這女鬼長舌三尺在外,闊口大張,露出兩顆獠牙,口中喃喃**。這鬼頭直衝歸真掠去。歸真心中驚恐萬分,隻覺頭上一疼,口中不覺大喊:“鬼啊,女鬼!”忽然女鬼不知去向,歸真隻覺頭上疼痛加重,耳邊漸漸聽到有人抱怨。歸真仔細辨認,原來是杜鵑的罵聲。自己也隨即清醒,渾身一陣冷汗。原來是噩夢,虛驚一場。但是這頭疼仿佛更加厲害。隨之而來的是杜鵑的聲音:“讓你打呼嚕,吵的我們無法入睡,還嚇我,居然還罵我是鬼,看我不要你好看。”原來歸真的呼嚕擾的這杜鵑不得入睡。最後杜鵑實在不堪其擾,便拿著棍子壯膽,讓歸真醒醒,剛好歸真大喊“女鬼!”著實驚嚇了這杜鵑,這杜鵑又嚇又氣,揮棍子便是一頓胖揍。“啊!疼!大姐饒命。啊!不,姑奶奶。快停手,再打下去出人命了。”歸真吃痛之下,隻得大聲求饒,無奈渾身有傷,再被五花大綁,著實隻有挨打的份。杜鵑打了十幾下,覺得也是累了,黑著臉用棍子指著歸真的臉說道:“等下姑奶奶先睡,你再睡,免得讓姑奶奶再下來打你。知道不?”歸真看這杜鵑陰沉著臉,心理又擔心挨打,便急忙出口解釋:“方才我夢見一女鬼從窗縫裏鑽過來,哎呦!”這杜鵑手起棍落又是一棍,說道:“讓你再說,還敢嚇我。”歸真挨了兩下便不敢再說,隻得沉默不語,隨即杜鵑重新上床入侵。此時午時過半,乃是陽氣最弱之時。屋內變得更加凍骨,歸真不覺渾身哆嗦,口中嘻哈不已。忽然聽得窗外狂風驟起,兩扇窗戶不停的拍打,發出啪啪的聲音。歸真借著屋內昏黃燈火抬頭看向窗戶,隻見窗縫出正有屢屢白煙進入,懸於空中已然凝結出了蓬亂的黑發,那森然鬼臉形成隻在片刻。歸真渾身汗毛直立,大聲呼喊:“鬼,鬼!”“還敢戲弄你家姑奶奶,看我不收拾你。”杜鵑怒道,說著拿起棍子翻身下床,奔著歸真而去。此時那鬼頭已然成型,目視歸真,歸真不寒而栗,身體僵直。此時的麵相定然不會好看。杜鵑說道:“你裝得還挺像,看姑奶奶不要你好看。”說完便抬起了棍子。“阿!”隨之而來的是一聲女人的尖叫,撕裂之聲,著實透著恐懼。杜鵑聞聲正欲回頭之際,隻覺被人從身後撲倒,“杜鵑!”隨之而來一聲急呼。杜鵑辨出聲音是她娘所發,不知為何如此慌亂,杜鵑趴伏於地,側臉回望。不看則已,一看瞬時頭皮發炸。隻見一蓬亂頭顱懸浮半空,猙獰麵目朝著歸真衝過去。母女二人同時發出尖叫,歸真渾身被捆,隻能坐以待斃。看那闊嘴獠牙迎麵而來,閉上眼睛,心想: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