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近子時,寒風吹過。
一女子懷抱琵琶推開院門,進院之後邁著碎步,疾馳的走進閃著昏黃燈光的屋舍。閉好屋門後即刻用口中哈氣暖手。這女子尚未從寒意中回過神來,隻聽裏屋傳來一個聲音。
“娘!您回來了。”原來說話的正是那叫杜鵑的女童,她繼續說道:“今天好晚啊!快些歇息吧。”
這名女子聞聲後隨即進入裏屋,屋內雖然陳舊,打算女子用的梳妝桌椅,和放衣服的衣櫃盡皆備有。此時隻見這杜鵑身著薄衣坐在床上,腿上還蓋著被子,顯然是聽到聲音坐起來的。這女子將懷中琵琶放置一旁,對著杜鵑說道:“你還未睡啊?”
“是啊!我想等娘回來,但是屋內有些冷,我便躺在床上裹著被子取暖。對了,我已經將壺中灌滿了熱水,您快些梳洗歇息吧!”這杜鵑說完話便要起身下床。
這女子見狀忙說道:“你這丫頭,別動了。為娘自己倒水便是。”這杜鵑聽後便急忙縮回被子裏去了,這女子見狀莞爾一笑,既覺得女兒孩童心性有趣,又為女兒早早懂事疼惜母親欣慰。
這女子端起銅盆放於銅鏡之前,倒滿熱水後正襟端坐,望向鏡中自己,隻見自己三十已過,紅妝鋪麵隻想仍顯風韻。然後雙手捧水洗去麵上脂粉,再觀自己麵帶憔容,身顯疲態,雖然美人坯仍在,可是卻有了些許滄桑。
看罷了麵容,對鏡解開頭上雲鬢,頓時細絲飄落。這女子隨即用手托起一縷發絲,柔軟異常,細觀之下,可見靈星白發,哀歎自己韶華已逝,身在**,不由得眼圈一紅,幾點淚落到了盆中,自己哽咽之後,深深的吸了幾口氣。
“娘!你怎麼了?”這杜鵑趴在炕上聽得母親的聲音不對,便急忙問道:“不是又想爹了吧?”
這女子回道:“我無甚事。”說罷繼續沉默,隻是此時氣氛略顯淒涼。
杜鵑覺得氣氛不對,急忙想個話頭繼續說道:“娘!晚上我回來給您取首飾的時候,看到媽媽好像帶了個人進了咱們的院子,不知找些什麼,那媽媽出來時被我撞見了。”
“哦!那你可否檢查咱們是否少了什麼?”這女子問道。
“當時我剛至外屋並未來得及仔細查找,便又被那媽媽喊去廚房幫忙,我此刻方才想起此事。”這杜鵑回道,然後突然眼睛轉了一圈,說道:“不會是媽媽想讓咱們讓出這間別院,來搞鬼吧。”
“昔日怡紅院頭牌姑娘因受一朝中公子所騙,負氣上吊於此,日後居於此此間別院怪聲怪像不斷,甚至有客人斃命,便說有女鬼作祟,無人再敢居住於此。據說和尚道士當時也來了不少,但仍舊無濟於事。”杜鵑的娘說罷,心中稍加思索,說道:“四年前我帶你初來此地,娘因你年幼,憂你沾染此處風塵氣息,便想選了一間獨院,那媽媽也是因為不願接客,不想給我房間耽誤收入,便將這間凶宅給我。難道她見咱們母女居於此處幾年無事,便想奪回。”
“哎呀!這大半夜的,您說的我汗毛根直立。我看不是,換做平時那媽媽晚上都繞著這個院子遠遠的走。我之前隻是聽得那媽媽好像是被一個什麼阿大人給帶過來的,他們好像還在別的院子鬧了一番。”這杜鵑聽了她娘的話,立刻複道:“您還是別想了,您快進被窩裏來吧,我燒了炕,現在床上特別暖和。”
“你這丫頭,娘確實有些乏了。”這女子聽得女兒甚是懂事,甚感安慰,心情轉好,便上炕熄燈,母女二人躺於床上閉目無聲,
此時一至三更,屋內喘息可聞。
這杜鵑聽到有一股呼呼的低聲於屋內回蕩,聯想方才娘所說的怡紅院女鬼,渾身顫栗,低聲說道:“娘!你聽有沒有一股怪聲,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