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晨光破曉。
古鍾幽遠蒼涼的鍾聲,回蕩在淩霄山間。
這裏是聖人閉關所在,往日極為冷清,根本無法膽敢涉足。但今日卻是人潮湧動。上千人衣袍獵獵,聚在在山巔。其中除了各殿首座,及其親傳弟子外,剩下的都是在遴選中晉級的門人。
香台黃旗,古樸肅穆。
五殿首座焚香禱告,一番儀式過過後,刑殿首座越眾而出,麵朝東側石屋,恭敬叩首道:“弟子藏青,迎聖師駕。”
“近來如何。”良久後,石屋中傳出道聲音。它很平淡的掠過全場,可其中蘊含的威壓,卻讓所有人都不由低下頭去。
“外間無事,但門內有所變故。”
藏青深吸口氣,其餘四殿首座,眼神同時一緊。
好在沒停多長時間,石屋內便再次傳來話聲:“說!”
“風師兄在遴選指點時,被孽徒失手殺死,引得風詭風奇兩位師弟暴走,率三十六監察使,七十二侍者,在門內大開殺戒。弟子等人無奈,隻得出手鎮壓,沒想兩位師弟神智大亂,當場戰死,監察殿一脈也是損失慘重……”
說到這裏,藏青眼神向旁瞥去。
唐州白立馬上前,跪伏於地,口中悲戚道:“弟子失手,引得聖門大亂,自知罪孽深重,還請聖祖降罰。”
氣氛瞬間凝固。
一道肅殺之意彌漫開來,讓山巔溫度都降至冰點。豔陽高照,可不知怎麼,空中竟飄起雪花,這雪花涼的駭人,功力稍低的弟子被沾染後,臉色頓時就變得蒼白。徹骨寒意,幾乎凍僵血液,他們連忙朝後退去,直至出了雪花紛揚的範圍,方才如釋重負的吐出口濁氣。
聖人一怒,雖不至於天地變色,但也足以在小範圍內改變環境。
唐州白瑟瑟發抖,卻不敢動彈分毫。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越來越多的弟子退出山巔時,肅殺的氣息終於消失不見,石屋內傳來一聲歎息,“生死由命成敗在天,即使如此,那……”
“監察殿首座弟子楚天,請……聖裁!”
突然一聲長嘯傳來。聲音隆隆,猶若驚雷破空,激蕩山間。
“是誰?”
“好渾厚的內力。”
“首座弟子,難道是那位監察殿少主?”
眾人交頭接耳。
水玲瓏先是一喜,繼而大驚,轉眼向後望去,就見道身影快若流光的衝上山巔。
“放肆,聖祖麵前,誰人膽敢大呼小叫。”
唐州白心中大恨。眼看聖人就和自己猜想的那般,準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沒想這時竟跳出來個監察殿餘孽。
楚天,他知道。在唐州白看來,對方就是個跳梁小醜,走了狗屎運被風暝看中,才一步登天成了監察殿少主。
這種少主,如何能與自己相提並論?
不過想歸想,一時衝動喝出這句話後,唐州白身上立馬就冒起了冷汗。還好,石屋半晌沒有動靜,見藏青對著自己打了個眼色,唐州白頓時就有了底氣。很顯然,聖人並沒有理會這個突然冒出的小子。那麼,剩下的事情交給自己似乎也就順理成章了。
唐州白深吸口氣,正欲開口說話時,楚天卻突然眯著眼睛,“你就是刑殿唐州白?”
“是又如何。”
“垃圾。”
“你說什麼?”唐州白神色一怔,繼而勃然大怒。
“我說……”楚天冷冷甩掉外套,向前踏出一步,他動作明明不快,但當腳尖落下時,留在原地的卻隻是道殘影。
唐州白還沒來得及看清怎麼回事,就覺得一股淩厲火勁,鋪天蓋地的襲來。心中大驚,退後半步,完全下意識的抬手擋在胸前。哢嚓!清脆響聲傳來,下一刻,唐州白雙臂詭異彎折,身體平直著向後滑去,在地上留下兩道長長痕跡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先前的想法,到底有多麼可笑。
隻可惜,現在醒悟,卻明顯太晚。
楚天進境混沌,又在風詭風奇的幫助下,將體魄淬煉的堪比太一宗師,如今出手,對付陰陽境的唐州白,說是碾壓根本毫不為過。
“……就憑你這種垃圾……”
又是道聲音傳來,唐州白後心一痛,又被打的向前飛去。
“……還想在擂台上殺我恩師……”砰!唐州白胸膛塌陷,吐出漫天血水,卻很快被灼熱氣勁蒸發,化作腥甜氣味彌漫在閃電。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楚天從天而降,一記力破華山,將唐州白頭顱直接劈進體腔,落地,一腳踹出,殘破的屍體在地麵拖出道淒厲血紅,停在藏青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