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一個女弟子捂住小嘴，忍不住幹嘔出聲。但更多的人則是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地上屍體。這可是……刑殿少主，唐州白！不是隨便從哪冒出來的阿貓阿狗。他在藏青身邊修煉十五載，真氣雄渾，加之一身古武，在陰陽境內幾乎沒有敵手。
可如今遇上楚天，竟從始至終都無還手之力，前後不過區區數秒，就被虐殺當場。
這怎麼可能？
水玲瓏微張小嘴，眼中滿是驚詫駭然。
她清楚記得，上次兩人見麵時，楚天才剛剛突破俠武境，如今滿打滿算，也不過數月時間，他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秒殺了唐州白！
“混沌……沒想到，他居然已經突破到了混沌境。”
水玲瓏輕聲呢喃，欣喜之餘心情也不由變得複雜。
去年初識，他還隻是個後天小子。自己傳授玲瓏掌，也不過是一時念起，卻沒想風雲突變，短短一年間，這個死皮賴臉就知道欺負的自己，就已成長到如此地步……
楚天並不知道水玲瓏心中所想，吐出口濁氣，他沒去看藏青鐵青的臉色，而是對著石屋，麵無表情再次揚聲：“監察殿首座弟子楚天，請……聖裁！”
嗡！
人群嘩然。
請聖裁……這是多少年都沒有出現過的事情，不想今日居然能親眼看到。眾人紛紛屏住呼吸，將目光投向石屋。
這次聖人沒在沉默，“即封楚天為監察殿首座，可廣收門徒，他人不得阻撓。”
藏青嘴角微勾，其餘四殿首座也瞬間心頭大石落地。很顯然，他們成功了。聖人最終還是妥協了，哪怕唐州白被雷霆轟殺已說明了許多問題，但為了顧全大局，他依舊沒有追查下去的意思。至於楚天上位……嗬，一個毛頭小子，又能翻起什麼風浪，就算饒他不死，他也隻能當個傀儡，在聖門蹉跎光陰。
山巔一片安靜。
眾人都不是傻子，自然能察覺到聖人息事寧人的態度。
但楚天卻似毫無所覺，他向前邁出半步，雙手合攏，微微躬身，聲音響徹雲霄，“監察殿首座弟子楚天，請……聖裁！”
上千弟子瞬間嘩然。居然敢逼宮聖人，這人簡直是無法無天。一道道目光聚焦在楚天身上，楚天不為所動，隻是保持著行禮姿態，正對石屋，直到半晌過去了，依舊沒有聲音傳來，他才曬然一笑，直起腰來，“既然聖人不裁，那我便自己討回公道。”
“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本座倒想看看，你今天到底能翻起多大浪花。”
傳功殿首座大步跨出。他雖雙鬢斑白，年過五十，可臉上卻沒丁點褶皺，發達的肌肉，將身材襯的孔武有力。話音方才落下，他人已高躍而起，遙遙一爪抓向楚天。
劈啪！
空氣爆鳴。
一隻枯瘦的黑色掌印於楚天身前凝出。罡風流轉，將大地吹得飛沙走石。這是個混沌境高手，而且明顯已將內罡練到了極致。即便隔著數米距離，楚天也能感到肌膚恍若針紮般處處疼痛。
“來得好。”
大喝一聲，楚天戰意勃發，體內三十六道氣旋似乎都感受到他心情，當即瘋狂旋轉起來。嗡！右掌推出，滄海平瀾！席卷天地的火光瞬間破碎黑色掌印。
楚天單腳踏地，若火鳳般衝天迎向傳功首座。兩道身影在空中交錯，霎時間對碰十餘掌。落地時，楚天胸前多出道爪痕，而傳功首座，則是臉麵通紅，連吸好幾口氣，渾身冒出股白眼，方才重新恢複正常。
“好霸道的火勁！”
“他用得是玲瓏掌？不對啊！那種殘缺武學，怎麼可能發揮出如此大的威力。”
“等等。這招不在九式當中，卻與玲瓏掌法契合度極高，難道他自行領悟彌補出的招式……不好，何師弟小心！”演武殿首座臉色驟變。
何成天神色微怔。
剛才一時不察，自己的確是吃了個暗虧，但作為傳功長老，他很清楚玲瓏掌法的優點缺陷，如今好不容易抓住對方破綻，不趁勢將其擊殺，還小心什麼？
眼見楚天空門大開，何成天不在猶豫，五指成爪，便帶著呼嘯罡風，直刺向楚天胸膛。他在這幽冥鬼爪中浸淫幾十年，早已到了招隨意出，果從心起的地步。簡單點說，再打出這招的時候，何成天就篤定對手將被開膛破肚，慘死當場。
唰！五指穿透楚天胸膛，但卻沒有那種撕裂血肉的真實感覺。
“殘相？不可能！鳳影凰蹤不是這樣……”
何成天心中一驚，就覺鋪天蓋地的熱浪，瞬間將自己包圍。天地似乎都變成了火紅，彌漫的殺機，讓他根本無法判斷，下一刻攻擊會出現在何處。
好在這時，演武殿首座突然出現，一拳狠狠打向何成天身側。空間扭曲，淩厲罡風將大地刮出無數碎痕，隻聽砰的聲悶響，演武殿首座微退半步，漫天火紅消失，楚天也顯出身形飄然落地。